沒等一會,我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長袖帽衫,修身牛仔褲的短髮女生從村子裡面向我這邊走來。
因為天黑的原因,遠遠的並不能夠看清楚來人的相貌,等她走到我的身前,我才看清楚,這個電話裡面聲音略顯磁性的女人,是一個樣子更偏中性一點的女人,齊耳短髮,配上臉上的一絲淡妝,倒顯得有些英姿颯爽的樣子,挺直的鼻樑下面,是似笑非笑的紅唇,就算是在夜間,也能夠時不時的顯出一絲嫵媚的誘惑。
微微眯起來的眼睛,嵌著純黑色的眼眸,面無表情的看著我的這個方向,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有一種春天來了的感覺,要知道,現在可是炎夏,春天才去不遠。
女人個子修長,見她走來,我主動下了車,這才發現,她的身高竟然都快趕上我了,我可是一米八三的標準東北大漢的身高,在雲城上學這幾年,眼前這種身高的女人,還真不常見。
“你就是送貨的人?”女人看向我開口說道。
“嗯,我就是。”我點了點頭說道。
“我看一下貨。”女人的面無表情的說道,說完就走到了皮卡後面,很自然的掀起了罩在貨物上面的油布,露出了裡面貨物的樣子。
我因為好奇,還是湊了上去,看到在女人掀起油布的一瞬間,裡面的貨物還真就是貨真價實的紙人,只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從我的方向看上去,竟然有一種紙人在油布下面在偷偷看向我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因為女人看了一眼之後就又把油布給蒙了上去。
“看什麼呢?”女人回頭皺著眉看向我問道。
“啊,沒看什麼。”我搖了搖頭說道,“那個,姐姐,我是把這個貨給咱們送上去,還是你們來人把貨給取走啊?”
“你把貨給我送上去吧。”女人冷漠的看著我說道,“順便介紹一下,我叫張霧萱,很高興認識你。”
從她冷冰冰的表情上面來看,我根本就看不出來她認識我有多麼的高興。
“你好,我叫趙子瑜。”我老實的說道。
張霧萱並沒有對我這個名字感興趣,也可以說她對我這個人就根本一點都不感興趣,見我介紹完自己之後,張霧萱直接上了車,還是坐到了主駕駛的位置上。
我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老實的坐到了副駕駛上面。
“山路有些崎嶇,又是晚上,還是我來開比較安全一些,你不要有什麼想法。”張霧萱見我上了車,跟我解釋道。
車裡的光線還算可以,我轉過頭看向張霧萱的功夫,眼睛看到了她長袖帽衫的左側胸口位置上面,有一個紅色刺繡的六字,我雖然好奇,這大熱天,為什麼她要穿這麼多,但還是沒有問出口。
張霧萱似乎很熟悉這輛老皮卡,我還需要弄幾次才能夠打著火,張霧萱就很是簡單的就發動了車子。
老舊的皮卡在村子裡面行駛,周圍除了皮卡發出來的聲音之外,異常的安靜,車外的村子一片黑暗,我不由的有一種感覺,整座村子好像除了我跟坐在主駕駛上面的張霧萱之外,根本就沒有活人。
當然,我這也只是想想,要是想要讓這麼大一座村子沒有活人的話,肯定是一個非常浩大的工程,我不可能不會知道訊息的,就算我不知道訊息,林大海也一定會收到訊息的,更何況在快到村子的時候,我還是看到了在半山腰的位置,有一座宅子的大門兩側掛起了白色燈籠。
我胡思亂想的功夫,張霧萱就把車開到了目的地,正是那座宅子的面前。
我下了車,看了眼宅子,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我竟然莫名的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雖然我對於喪事這方面不是很懂,但從小在爺爺身邊長大的我,還是多少了解一點的。
平常人家,舉辦喪事,在大門兩側的白色燈籠,一般上面都是沒有字的,如果非要在上面留下字的話,也是用黑色或者藍色的毛筆留下的。
而眼前這兩個燈籠上面,竟然是用紅色的燃料在上面留下的字,看上去像極了鮮血的顏色。
我剛準備定睛看看,這兩個燈籠上面分別寫的都是什麼的時候,身後的張霧萱開口說道,“那個,趙子瑜,看什麼呢?趕緊過來幫忙卸貨。”
“哦。”我回頭看了眼張霧萱,然後再看向那兩個燈籠的時候,發現之前看到的上面紅色的字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兩個閃爍著光芒的白色燈籠。
我跑到了車後,幫著張霧萱把皮卡後面的油布給掀開,在不算大的皮卡貨箱裡面,整整齊齊的躺著兩排紙人,全部都是童男童女,並沒有其餘的品類。
要這麼多童男童女,我在老家的時候,也是見過的,那些都是大戶人家,想要給死去的親人,弄一些大一點的排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