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七每月初一都會半夜出門,我試著跟蹤過他幾次,但每次都被他給甩開了,前幾日便是初一,即便是阿漓失蹤,整個瓊芳殿的人都忙著找阿漓,也不見他將此事落下”思域悶頭回想著。
我對時間向來都不太敏感,思域這麼一說,擇七在這山谷半夜出現那日,好像真是初一!
“沒錯!就是初一!”我一時激動。
思域轉頭看向我,問道:“你說的女子呢?”
“走!”
我們又來到了那日擇七施法的地方,我能清楚的找出那四個機關的所在位置,可任憑我怎麼施法,這地面都紋絲不動。
“沒用的,寧宵辦事向來謹慎,這機關不是誰都能開啟的”思域冷靜道。
我不肯作罷,接著又試了幾種方法,還是不見效果。
“你可看清那女子的臉?”思域問了一句,我聽著這一聲問,首先浮現在腦海中的是那聲刺耳的啼叫。
“是一隻白鶴!白鶴變成的女子!藍衣……還有深邃的眼神,她髮絲凌亂,我看不清她的臉!”我情不自禁的緊皺眉頭,回想起那晚的場景,還是覺得觸目驚心。
思域看起來很震驚,震驚之後又是惶恐,讓我覺得更加不安。
“難道掌門沒有死……”思域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麼?”我也開始震驚。
“堇靈淪陷那日,寧童和萬大哥冒死帶走了鍾掌門的屍體,可後來寧童告訴我,他們在趕往平遙的路上碰到了一群黑衣人,像是百暮的人,他們殺了好多本就所剩無幾的堇靈弟子,還搶走了鍾掌門的屍體,寧宗主後來也派人去過幾次百暮,全都空手而歸”
我聽著思域的講述,怎麼聽都不像是百暮所為,那些日子司寇都只顧著留住我的命,根本就無法分心處理他事,而且百暮閣那種戾氣縈繞的地方與鍾掌門體內的至純之氣犯衝,司寇都沒有理由帶一具對他毫無益處的屍體回來。
“你可相信?”我問。
我沒有否定思域的話,因為從他的語氣中我聽出了懷疑,與我的疑慮很是接近。
“不信!這種偷樑換柱的手段只能騙得了寧童,我從無妄海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年以後,三年前我們在平遙城外的一間破廟裡發現了萬大哥的屍體,不像是他殺,應該是自殺,可寧童告訴我,萬大哥在回平遙那日就離開了”
我愣住了,萬兄也死了,那個像大哥一樣處處開導他人的萬星臨,懸壺濟世,解救蒼生的萬星臨。
“自殺?萬兄怎麼會自殺?”我雖然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卻還是懷疑自殺一事的真實與否,萬曉生一世救人無數,怎麼可能如此輕視生命。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你想想,曲大哥和花可璇死後你有見萬大哥掉過一滴眼淚嗎?”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那晚燈火通明,茶飯飄香,萬兄卻獨坐一旁,我本以為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能撫慰人心,幾口酒便能消減哀愁,我終究是無法感同身受,在我親眼看見阿漓倒在我面前之前,都無法。
他一世救死扶傷,救得了世人,卻獨獨救不了曲大哥,也救不了自己。
“所以你懷疑寧童說了謊?”我問。
思域搖頭,答道:“她跟我們一樣,被人矇騙了”
“可唯一能矇騙她的人,是寧宗主!”
我無縫銜接了思域的話,這種大徹大悟雖然來得遲了點,卻讓人痛徹心扉。
寧宵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