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靈不是他們說的這樣,它是我見過最正義的門派……”我嘀咕著,無力的反駁著宇文姑娘的話。
她好像沒太聽清楚,又好像聽了之後有些詫異。
“公子……你在說什麼?”
“如果是天下的錯呢?妖是壞妖人就全是好人嗎?”
我略微激動,話說完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過激的言語有多不恰當,而宇文姑娘那詫異又害怕的表情讓我心生愧疚,我肯定是嚇到她了,她有什麼錯呢,她只是個好心的複述者,千千萬萬的複述者之一罷了。
“不好意思啊宇文姑娘,其實我想說的是,我曾經也在仙門待過,堇靈曾有恩於我,我不相信所謂的妖孽之說……”我著急忙慌的解釋著,因為宇文姑娘被我嚇得話都不再說一句,我真怕把她給嚇壞了。
“那我也不相信!”
大概是看我著急的樣子有些笨拙她居然笑了,堅定的看著我還一併說出這句話,讓我意外至極。
我一時傻了眼,宇文姑娘這是什麼意思?她看我的眼神從初識那日到現在都溫柔到了骨子裡,同於旁人,又異於旁人,方才更是分外不同,我有些亂了。
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反倒她一直在用一種我不大能明白的眼神向我傳遞著什麼,我不敢直視,只能再三迴避。
只可惜到最後我們也沒有挑到合適的劍穗,夜色漸深,只能先打道回府。
我在想今晚的事,想阿漓的眼神,想阿漓手中的珠釵,不知道她把珠釵帶回去之後有沒有仔細看看,會不會覺得那珠釵其實挺好看的,她有沒有試著戴一下,哪怕一下也好。
我又覺得她大概不會,她篤定了那珠釵是我要送給宇文姑娘的驚喜,依她的性子,不會動分毫。
今晚的月亮還是很圓,即使仲秋已經過去了好些天,月亮還是接連圓了好一段時間。
迎面拂來的晚風夾雜著熟悉的味道,我反倒懷念起了清水那晚的殘月,懷念那晚與萬兄的促膝長談。
我如今的正義似乎都是從他們身上學來的,萬兄未將百暮之人同一而論,阿漓也是,曾幾何時,他們處處袒護著那個整日戴著面具的陸衍。
我那些曾經被萬兄讚賞的灑脫如今成了我最致命的傷痛,“不需要用後果來衡量”我想我真的做錯了。
司寇都把對我的懲罰全都附加在了阿漓的身上,他永遠都是那樣殺人於無形。
我想我總得做些什麼,五年之前就疑點重重的事到如今還是疑點重重,我說不出具體,全憑直覺,寧宗主身中之毒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很快天就亮了,我居然一夜都沒有閤眼,我發現原來晚上也過得很快,像白天一樣快。
我一大早就出了門,我還是對瓊芳殿那封死的後院耿耿於懷,可我沒有辦法進去,只能在周圍晃悠,想著有棵高一點的樹也好。
可是沒有,瓊芳殿後面便是十里桃林,這桃林還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進的,肉眼可見的結界就是無聲的警示。
從桃林蔓延出來的溪水繞著瓊芳殿源源不斷的流下,那天隨宇文姑娘來送藥光顧著擔心被認出來壓低著頭了,周圍的地形還真沒認真留意過。
平遙還真是哪兒哪兒都是水,怪不得平遙泛舟世間一絕,合著平遙人都是水裡長大的。
我想另尋他法,就算用輕功都沒有一個可以借力的地方,瓊芳殿設定得還處處都是心機,不像堇靈立於林深處雲深處,我還不會水,著實是難住了我。
“陸大哥?你怎麼在這兒?”
我被嚇得一激靈,條件反射般向後防備,轉身的同時揮手打到了什麼東西。
“阿漓?”我才看清楚她的樣子,卻只見她目光追隨著什麼東西一直望向一旁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