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襲箭袖白衣,緊束著月白色腰帶,銀白髮束束起一撮高高的馬尾,垂下正好及於耳邊,幾綹髮絲散散垂於兩頰,五官如雕刻般分分明明,有稜有角,一雙劍眉下生了一對多情眼,雙眸清澈如水,厚薄適中的紅唇,掛著令人目眩的笑。
“這位姐姐,方才笑得好是醉人”少年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倒像是說了一句肺腑之言。
鍾漓絲毫不為所動,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誰是你姐姐”便不客氣的推開那少年準備離開。
那少年一個健步擋在了鍾漓的面前,笑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既然喜歡這曲子,何不打賞點呢”
“我何時說了喜歡?”鍾漓表情嚴肅,似乎那少年再多說一句便要小命不保。
冷冰冰的眼神著實嚇退了不識趣的少年,鍾漓瀟灑的離去,留下一個高冷的背影,那少年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不知是被嚇得不輕,還是在想要不要繼續追上去找罵。
“別介意啊,我們家大小姐脾氣有點臭”思域蹦到了那少年的面前,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仔細一聽,還有點幸災樂禍。
那少年將眼前這人仔細打量了一番,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孩,你認識她?”
那少年脫口而出的小孩把思域叫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後,思域整張臉寫滿了不服氣:“你叫我什麼?”
思域再次確認著,而那少年卻是一個不屑的表情,滿臉寫著“不跟小孩計較”手揮了揮示意思域讓開,便揚長而去。
更不可思議的是,思域居然及其配合的讓開了,望著這得意又吊兒郎當的背影,思域怎麼想怎麼不疼快,心想著“我好歹也是堇靈一得意弟子,怎麼到他這兒就變小孩了”
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一個咬牙便追了上去。
“哎,你給我站住!”思域邊追邊叫著,試圖震懾一下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誰知那少年像個沒事人一樣,全然不知身後有人喚他,繼續朝前走著,還時不時看看這小攤上的小玩意兒。
此時的思域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追上前去便不客氣的用劍柄敲了一下那少年的手臂,像是在示威,那少年緩緩轉身發現是剛剛的小孩,滿臉驚訝:“小孩,你怎麼跑這來了,你家裡還沒叫你回去吃飯啊”
又是脫口而出極其自然,這可把思域氣的不輕,只見他敏捷的拔出手中的無至,逼在了那少年的脖子上,憤怒的說:“叫誰小孩呢!”
周圍的人都被嚇住了,紛紛逃竄開來,那少年也被這“小孩”的舉動嚇到了,一動不敢動。
“你……剛剛還說你姐姐脾氣臭,你這……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那少年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眼前這個“小孩”還真不好惹。
看著周圍被嚇到的百姓,聽著這人又有幾分道理的說辭,思域這一時氣憤的勁頭漸漸平復下來,又把劍收了回去,怒視著那少年:“我有名有姓,已是二八之年,乃堇靈得意門生,你一口一個小孩分明就是在找打!”
思域的語氣毫不客氣,可在那少年看來卻是幼稚非常,那少年強忍著笑,好聲好氣的說道:“原來是堇靈派少俠,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俠息怒”
聽到恭維之話的思域,心中總算是平衡了些許,正在他虛榮享受之時,那少年又乘勝追擊,試探般詢問道:“不知大俠可否知道,這附近有哪處好吃的麵食,我這都餓了一天了”
聽見那少年竟如此之慘,思域不由的嘲笑出了聲,笑完之後又心想著“好不容易找回面子,可不能讓他看出來我是第一次來這兒”於是思域便裝腔作勢的咳嗽了兩聲,一本正經的說:“讓我帶你去也可以,你得認我做大哥”
思域可真是敢說,這話說出來他自己心裡也沒啥底,也沒指望那人真能答應,只是乘機裝裝架子而已,可沒成想,那少年爽快一聲:“沒問題,大哥!”
思域驚訝得眼睛都圓了好幾圈,從小到大跟鍾漓鬥智鬥勇的他,總歸還是小鐘漓幾個月份,沒少受鍾漓的欺負,並且鍾漓在堇靈時還老是叫他小弟,這回思域可算是滿足了這該死的虛榮心。
他強裝鎮定,壓制著內心的興奮,又是一本正經的說:“既然你這麼有誠意,走吧!”
說罷,便有模有樣的將袖子一揮,朝前帶著路,那少年在後面乖乖的跟著,思域邊走邊眼觀四方的東瞅西看,生怕錯過了哪家麵館。
終於,一家匾額上寫著“友來麵館”的店鋪引起了思域的注意,他靈機一動,指著對面的匾額轉身向那少年介紹起來:“就是這裡,這友來麵館前前後後有好幾百年的歷史,這南來北往的友人,到了這黔陽城,必然要吃上一碗友來麵條!”
思域有模有樣的介紹著,自己都差點信了,而那少年聽完這通看似毫無破綻的介紹之後也是及其捧場,配合的嚥了咽口水,眼裡放著光:“哇,我得好好嚐嚐這人間美味!”
那少年表面配合著,心裡卻想著:“這不跟我方才忽悠那吹曲的老者一套說辭嗎,還有比我更瞭解這黔陽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