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久了,他就給她起了個“溫公主”的別稱,說她跟傲嬌的公主一樣,太難伺候。
這一喊就是十多年。
餐廳挨著酒店的後花園,要穿過大堂再拐一條長廊。
前方就是客房部直梯,溫靜語揹著琴盒和梁肖寒並肩走著,她身旁這人剛說到高中趣事,下一秒卻突然噤了聲。
她抬頭望去,梁肖寒還沒來得及撤下的笑容就凝在嘴邊,只是黑眸裡已經浮起一層堅硬冰凌。
溫靜語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有兩道相互依偎的身影從客房部電梯走出,直直地朝著他們這個方向而來。
她暗吸一口氣,那兩人她也認識。
其中那位人高馬大的中年男子正是梁肖寒的父親梁韞寬,而他懷裡摟著的女人,居然是梁肖寒的前女友,施雨濛。
難怪梁肖寒瞬間變了氣場,這潑天的狗血終究是灑到了他的頭上。
很顯然,那兩人也看見了他們,溫靜語不希望在公共場合生事,低頭拽了拽梁肖寒的衣角,暗示他加快腳步。
人是被她拽動了,只是步伐緩慢,慢到可以忽略不計。
她悄悄觀察著他的臉色,好歹是在商場摸爬滾打過的,此刻震驚和憤怒的情緒已經被他收斂無痕,取而代之的是唇邊那抹若有似無的譏笑。
梁肖寒突然抬手攬過溫靜語的肩膀,將她牢牢扣在自己的臂彎裡,然後毫不掩飾地直盯著前方那兩道身影。
似乎在反擊,又似乎在光明正大地圍觀他們的笑話。
溫靜語身子微僵,不只因為梁肖寒突如其來的親暱舉動,還因為梁韞寬和施雨濛投射過來的眼神,一個尷尬,一個嫉恨。
如果狗血八點檔的編劇缺人設和劇情,那她覺得此時此刻擦肩而過的四個人簡直再合適不過。
甚至梁肖寒還可以提供臺詞。
“真是普天之下,無奇不有,老子居然撿著兒子的剩飯吃。”
溫靜語百分之百可以確定,他說話的音量足以讓那兩人聽清。
她無奈地閉了閉眼,只能拽著他再次加快腳步,兩人拐到長廊的時候,梁肖寒才鬆開她的肩。
“他媽的……”
男人卸下隱忍,終於控制不住爆了粗口。
溫靜語知道他在氣什麼。
施雨濛不是重點,不過寥寥數月的露水情緣,梁公子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梁韞寬才是那根可以引燃他的導火索。
“我忙前忙後跑斷腿,就為了收拾他搞出來的那堆爛攤子,沒有金剛鑽還偏要攬瓷器活,我外公當初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選了這麼個人當女婿,還把產業全部託付給他。”
許是怒極,梁肖寒說到一半時停下來歇了口氣。
“你也看到了吧,狗改不了吃屎,人也不會變的,那老東西的劣根基因早該在我這裡終止了。”
他越說越偏離,溫靜語聽著也皺起了眉:“何必貶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