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語身子一僵,緊接著一雙大手將她的肩膀虛虛扶住,然後又很快鬆開。
意識到自己撞了人,她連忙先出聲道歉,都怪這走廊的地毯太吸音,身後一點動靜都聽不見。
梁肖寒伸手把溫靜語扯到自己身旁,緩緩開口道:“不好意思了,周先生。”
“不要緊。”
溫靜語抬眼望去,視線冷不防和那人撞上。
男人很高,穿著一件版型和材質都極其考究的黑色襯衫,袖口半卷,領子微敞著,最頂上兩顆紐扣沒系,露出鋒利喉結和冷白肌膚。
就算是在走廊頂燈這樣的死亡光線下,那副精緻立體的五官依舊清晰可辨,尤其是英挺劍眉下的一雙銳利眼眸,和梁肖寒這種深情脈脈的桃花眼完全不同。
不知是不是錯覺,溫靜語總覺得他盯著自己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探究。
短暫的交匯過後,男人朝他們微一點頭,邁著步子走向了盡頭的房間。
看來是梁肖寒的座上賓。
溫靜語的思緒歸位,也無意在此久留。
“我回家了。”
“進去坐一會兒,晚點我送你回去。”
“不用。”
梁肖寒使出了殺手鐧:“肖芸女士今天興致好,烤了蛋糕和餅乾,我跟她說你在我這裡,她非要派人送一份過來,現在應該在路上了。”
肖芸是梁肖寒的母親,待溫靜語向來親厚。
在她猶豫躊躇之際,梁肖寒已經拽上她的手腕往房間裡走了。
和先前滿室繚繞的青霧不同,此刻房間裡的煙味散去了不少。
牌桌上圍著六七個人,溫靜語一眼望去,除了走廊上那個被她不小心撞到的男人,其餘都是臉熟的,圈子就這麼點大,梁肖寒身邊來來往往的也都是這些面孔。
“喝茶?”
梁肖寒沒著急入桌,而是親自把溫靜語迎到了休息區的沙發上。
“礦泉水就行,喝了茶晚上睡不著。”
“好的,溫公主。”
他這聲打趣引來了邊上幾位美女的側目,她們都是這個房間的男人帶來的女伴,溫靜語一個都不認識,也不打算加入她們的交談。
梁肖寒遞完水後也返回了牌桌,從休息區這個角度望過去能看得很清楚。
那一摞摞誇張堆高的籌碼像是即將傾頹的大廈,隨著局勢被不斷推翻後又潦草地壘起,溫靜語意興闌珊地觀察著,還真捕捉到了一絲別樣氛圍。
他們好像對那位周先生尤其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