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道:“嫂子要是想來我這裡說嘴的,那大可不必,天也不早了,還是回去吧!”
周瑞家的道:“我就不明白了,同樣是姨娘,你怎麼就不如她呢!一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一點兒心氣兒也沒有,同死人有什麼區別。”
周姨娘的心原本就像平靜的湖水一樣,周瑞家的突然灑下一把石灰,硬生生給激起浪花來,還是最激烈的那種。
周姨娘忍了半天,終於瞪著周瑞家的道:“嫂子說的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的,當初是誰為了討好主子,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羨慕趙姨娘有孩子,有本事,你就去巴結啊!你跑到我這兒來做什麼?”
周瑞家的道:“你看,姨娘怎麼還生氣了,我說這些都是為姨娘好。”
周姨娘道:“你不來我好的很,用不著你跑到這兒說嘴為我好,我受不起。”
周瑞家的道:“當初也不是我的意思啊!是太太……”
周姨娘道:“行了,你就有這個本事,從來不說自己有錯,要不我哥哥怎麼會瞎了眼了,娶了你,我也不會像傻子一樣上了你的當。你為了能在外面耀武揚威,硬是把我送到老爺的床上,又為了討好自己的主子,給我喝下那碗藥,讓我不僅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還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如今你們在外頭也能借著主子的寵耀武揚威了,你也是兒女雙全了,我勸你好自為之,不要興風做浪了,為孩子們積點兒德吧!”
周瑞家的被周姨娘一頓搶白,還說出當年的事,狡辯道:“還說那些陳年舊事做什麼?再說了,孩子沒了,是你自己沒福,太太讓我拿給你的可是安胎藥。”
周姨娘氣的嘴唇發紫,低吼出一他字:“滾!”
周瑞家的嚇的一哆嗦,忙道:“姨娘你別生氣,我走還不行嗎?”邊說邊出了門。
周瑞家感覺周姨娘那一個字,像是從地獄裡發出來的,吼得她後脊背發涼,她沒敢停留,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怡紅院
寶玉下學回來一點兒精神也沒有,襲人上前侍候著換衣裳,道:“這是怎麼了?”
寶玉道:“沒什麼,小秦相公走了。”
“走了?”
“是啊!不在咱家的家塾裡讀書了。”
襲人道:“這不是計劃內的事兒嗎?他想走也有半年了,怎麼才走?”
寶玉無精打采的道:“不知道!”
襲人摘下寶玉的玉,用手帕包了放在枕頭下在面,輕聲道:“既然是料定了的事兒,就不要想那麼多了,走了誰咱們還不是一樣的過咱們的日子。”
寶玉歪到炕上道:“讀書少了一個伴兒,總覺得少點兒什麼。”
“二爺適應一段時間就好了,以前沒有小秦相公時,二爺也是一樣的讀書。何況,二爺忘了嗎?年初的時候與姑娘們不都說開了嗎?人各有志,他想走,怎麼是你能留得下的。”
寶玉聽了襲人的話,又不禁想起了智慧兒,不知道她對於秦鐘的做法是不是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