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道:“想當初在二爺屋裡的時候,二爺一有個頭疼腦熱的,哪次不是鬧的全府皆知,哪有像姑娘這麼省事的。”
入畫道:“雖說二奶奶說都是周嬤嬤的緣故,但是廚房裡的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你看姑娘上次生病,連個像樣的飯菜都沒有,現在見老太太來了,才把好的都給送來了。”
晴雯道:“下面的人是看著上面人的臉色做事的,上面沒話,下面自然就怠慢起來,今天來的那個柳家媳婦,倒是個明白的。”
入畫道:“也好在有這個小廚房了,要不咱們還要去大廚房要東要西的,即便是太慶或是二奶奶交待了,她們送來怕是也涼了。”
二人說著話,就聽惜春有了動靜,入畫與晴雯忙進裡間來,入畫端了茶進來,惜春接了茶對晴雯道:“事情怎麼樣?”
晴雯把在寧國府的事情講給惜春聽,惜春道:“以後三姐姐去了,會有她要忙的事情,你只管做你的事。”
晴雯點頭答應著,突然想到了探春與她說的話,就笑著道:“姑娘,我這有個好笑的事兒要說給姑娘聽。”
惜春道:“什麼好話?把你高興成這樣。”
晴雯道:“我請芸二爺護送周嬤嬤回南京去,告訴他是護送也是監視,他以為周嬤嬤會想不開,說要我徵求一下姑娘的意見允許他帶著母親一起去,陪著周嬤嬤說說話,開解開解,我說周嬤嬤不會想不開,他才放了心。”
入畫聽了笑道:“他也夠認真的了。”
惜春若有所思的道:“怕是他把五嫂子一個人留在家裡不放心。”
晴雯詫異道:“是這樣嗎?”
惜春想了想道:“明兒你去和他說,讓他不在家的日子,請五嫂子去府裡的針線房幫幾天忙,就說我病了,顧不上,請她幫忙照應幾天,這幾天可以住在府裡,問她是不是願意?”
晴雯答應著,又道:“姑娘還是顧著所有的人,太醫都說了,讓您不要太操心。”
入畫道:“對對對!姑娘,有個事兒是您該操心的,今天晚上想吃什麼?剩下的事兒都不要多想了。”
惜春笑道:“你們也太謹慎了吧?我哪有那麼嬌氣?”
晴雯道:“這不是嬌氣,這是您這個身份該有的尊貴。”
惜春失笑,心裡想著,怕是自己來這裡就是為了操心的,不操心的日子也過了幾年,但也是一樣的頭疼啊!只是那個時候頭疼是因為想著怎麼回去罷了。現在為這些人操心,也迎得了這些人的寵愛。
看來無論什麼時候都要保持自己的價值,有價值才會有人重視。
惜春道:“不用我們想,怕是廚房已經準備好了。”
二人預設了惜春的說法,卻也道:“遇到了姑娘這麼省事的主子,是這些奴婢是幾世修來的福。”
惜春道:“我也不是好打發的,你們又不是沒見,不合我的意的我不也是該攆的都攆了。”
晴雯道:“那是她們不省事,反正我是跟定了姑娘,就是鋼刀架在脖子上也不離開姑娘的。”
惜春看著晴雯,忽的想著晴雯在寶玉屋裡,到後面也說過這樣的話,但後來還是被王夫人攆了出去,好在這一世把她放在自己身邊,性子磨平了些,少了些鋒芒,多了些本事。這樣的晴雯,誰不喜歡呢!
入畫接著道:“我可是從小就跟著姑娘的,更是不能離開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