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倒是想去,可朱厚照沒有通知兩人,就是明顯不想兩人過來,兩人擺擺手拒絕,李東陽笑著說:“閣老,想來陛下是想安撫您呢,呵呵,陛下的想法總是天馬行空,我們也要試著改變自己”。
虛偽!謝遷瞥了眼李東陽,這傢伙就是虛偽。剛剛下朝的時候,明明就是黑著個臉,好像誰都欠了他錢似的,還真以為大家看不穿他的心思,無非就是劉健走了,首輔的位置沒有落到他頭上嘛。
謝遷心裡悄悄鄙視了一番李東陽,衝著劉健說:“劉閣老,您快回家去準備吧。我可是羨慕劉閣老呢,終於可以拋下紛紛擾擾頤養天年了,陛下和先皇一樣,是個講情分的人,讓劉閣老退休真的是好意”。
劉健笑了笑說:“謝謝,老夫並沒有什麼不安和不高興,相反,老夫很樂意。好了,不多說了,我得回去家裡一趟,這裡就麻煩你們了”。
兩人目送劉健離開,而後又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離開。劉健回到家中,叫來兒子劉傑,交待他準備晚上的宴席,“傑兒,不用刻意鋪張,就像平時那樣,人多了些,就加多幾個菜。陛下的口味我也不清楚,先按著清淡的來吧”。
“爹,陛下真的在大朝會上下了旨意嗎”?劉傑看著父親,不免有些擔心,雖然那天父親回到家就和自己說了這個事情,但自己想著怎麼著也得過段時間才會公佈。
劉健雙眼微合,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然後聲音低沉地詳說道:“傑兒,做人為官都要懂得識時務,爹已經這把歲數了,也說不上急流勇退,現在這樣挺好的,陛下給足了我面子,王鏊和劉忠是我推薦給陛下的,陛下也沒推辭,甚至把這兩人推進了內閣,說明他沒有卸磨殺驢的意思。這樣我還有什麼不安心的。你啊,不用擔心爹,我沒有什麼想不開的,外人不懂就不說了,你應該知道爹的意思”。
劉健這麼說,劉傑才真正放下心來,他露出笑容:“爹,孩兒不是擔心你嘛,既然爹這麼說,兒子明白了,那我先去準備了,爹您先好好休息”。
是夜,劉府大開中門,劉健站在門口,雙眼微眯,身後赫然站著王鏊和劉忠,劉傑和從西山趕回來的孫子劉成學則站在臺階處靜靜的等待著,街角處已經安排了下人打著燈籠,不一會,先是一隊士兵跑來,在劉府門前的街道分開兩邊警戒,而後幾輛馬車在後面緩緩而來,劉健睜開眼睛,射出精光,快步走下臺階,動作不見遲緩,完全不像是七十歲的老人。
“哈哈”,馬車剛剛停穩,就傳來朱厚照爽朗的笑聲,掀開簾子,朱厚照跳下馬車,驚的劉健急呼:“陛下,小心,成學,還不上來扶著陛下”。
朱厚照衝著想上來的劉成學揮揮手,一把扶住劉健,“劉老大人,朕沒有那麼矯情。來來來,夜裡風大,咱們進屋說”。
“呵呵,煩請陛下稍等片刻,讓老臣和同僚招呼一聲,免得他們說老夫不識禮數”。
“劉大人,我們算是同輩,五百年前也是一家人,你這話說的我好不自在”,身後傳來劉大夏的聲音,楊一清和楊廷和跟在自己身後。
“參加陛下,臣王鏊、臣劉忠不請自來,請陛下恕罪”,王鏊和劉忠和朱厚照接觸不多,見朱厚照平易近人,沒有架子,趕緊上前來拜見。
“行行行,不用行禮,進去吧,這裡不合適,進去慢慢聊”,朱厚照抬抬手,算是打了招呼。
幾人簇擁著朱厚照和劉健走進了劉府,花園中已經擺好了桌子,“陛下光臨寒舍,真實蓬蓽生輝。老臣略備薄酒,粗茶淡飯,還望陛下見諒”。
朱厚照在正中坐了下來,劉健坐在他的左側,劉大夏則坐在右側,其餘四人互相謙讓了一下,而後順著位置坐了下來,剛好七個人,朱厚照笑眯眯的說:“劉老大人,得加多一個位置”。
劉健不明白朱厚照意思,疑惑地問道:“哦,還有人沒來到嗎”?
“非也非也,劉傑日後也要進入中樞辦事,身為內閣辦公廳的總管,總得上來先認識幾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