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殿內幾人就驚訝的站起來,戶部尚書佀鍾說:“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官員俸祿增加老臣支援,但吏員費用由朝廷負責的話,太過勉強,首先是吏員是官員所聘,若是朝廷負責發放薪水,怕官員虛報吏員人數;二則是以朝廷現今的歲入不足以支援吏員的薪水”。
眾人皆點頭,認為朱厚照太理想當然,就連劉大夏也開口說:“太子殿下厚待朝臣無可厚非,但確實如佀大人所說,吏員人數龐大,朝廷歲入確實無法保障,何況朝廷歲入還要發放軍餉、賑災等”。
朱厚照笑了笑:“眾位大人莫急,本宮既然這麼說,肯定是調查過且有相應措施的”。
“諸位大人,保定府施行新政,一年稅收近五百萬兩,其餘兩京十三省若是明年開始在各地推行新政,佀大人認為國庫收入將達到多少,保守點預估,應該能在現有基礎上翻兩番吧,這個佀大人可同意”?
佀鍾想了想點點頭,朱厚照繼續說:“誠如佀大人所說,吏員數量龐大,但我們可以定下一個縣需要多少吏員,以此類推,明確數量後,吏員登記在冊,本宮謂之為吏員編制,超出編制外的朝廷不負責,各位大人為政一方,現在也掌控樞要部門,本宮相信你們很清楚一個縣、一個府、一個部需要多少吏員”。
“各位大人,你們都是剛正不阿的好官,不屑與一些貪官汙吏為伍,你們有著崇高的理想和信仰,你們為官上為安邦定國,下護黎民百姓;但說句心裡話,你們的生活真不苦嗎?佀大人,本宮聽聞為了維持日常的生活,您的母親、妻子和兒媳婦都在家裡領一些縫補的活計來補貼家用,可有此事”?
佀鍾默不作聲,朱厚照又問曾鑑,“曾大人,您為官多年,且現今身居工部尚書高位,按理說地方孝敬的冰敬碳敬也有不少,何以高堂病倒無錢醫治”?
曾鑑一甩袖子:“殿下,臣雖家貧但心安理得,雖兩袖清風卻有禮義廉恥,清白之身而來,亦留清白之身而去”。
朱厚照躬身行禮:“曾大人,本宮絕無不敬之意,本宮想的是不能讓一心報效朝廷,為了朝廷嘔心瀝血的朝臣們再忍受生活之苦。父皇,我朝自太祖開始施行的俸祿已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為何太祖殺了這麼多貪官汙吏,仍然有不少人前赴後繼呢?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俸祿太低,請父皇認真考慮”。
弘治帝習慣性的敲著桌子,朱厚照說的還是有道理的,官員俸祿確實太低,在座的各位大臣都位居正二品,每年的俸祿摺合不過是二百多兩,還要養家餬口,若是地方官員,還需僱傭吏員。他沉吟道:“那依照兒所見,官員俸祿如何增加為好”。
朱厚照:“父皇,兒臣在西山多和平民百姓打交道,一個五口之家每年維持基本生活的吃穿用度大約在五十兩,若是好一些,大約一百兩,以此為據,官員的俸祿應維持在中等水平,因為除了養家,還有一些人情往來等,以現在一個知縣的俸祿,每年摺合銀兩大約九十兩,在這個基礎上增加三十兩兒臣認為是可行的,這一百二十兩就是知縣的年俸祿,以此類推”。
“諸位卿家認為如何”?
佀鍾站起身:“陛下,殿下,老臣認為目前增加俸祿為時尚早,是不是等稅制新政推廣天下後看國庫增盈再考慮如何增加官員俸祿”?
劉健點頭,“臣附議”。
朱厚照聳聳肩,既然不領情就算了,反正我已經為你們廣大官員說出心聲了。
劉大夏問:“殿下,保定府的新政既已成熟,下一步該當如何”?
其餘人看向朱厚照,朱厚照點頭:“下一步就京城吧,一國之都理應做出表率,不然何以服天下,同時也藉著京城的地利培養一批新政人才,為將來推廣天下打好基礎”。
劉大夏想了想,確實如太子殿下所說,京城是大明中樞,若是京城都實行了新政,其餘地方還能不跟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