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想吧,山巔大修士更看重法脈道統的香火綿延不絕,我等劍修同境幾乎無敵,更有飛劍本命神通變化莫測,妖孽點的越階斬殺,也可如殺雞屠狗一般。若宗門得一劍修,傾注資源,一旦成長起來,必可保祖師堂千年無憂,宗門資源地位威懾與沒有劍修的宗門是不可同日而語。”
“可..我們都是劍修啊,夫子你看,醒子,盧道鍾,我姐一蔓,錢夜行,他們....他們幾個都是找到本命竅穴,開始溫養飛劍的。我們剩下的十幾人,也是在三歲“蒙劍”時與劍石共鳴的,都也是很有機會去找到本命竅穴溫養自己那把飛劍的,我們...都是劍修啊”一個小胖子結結巴巴說道,拿大眼睛瞅著夫子,“我們都是劍修”這句小胖子不經意間磕磕絆絆說了兩遍。
“趙王孫,你說的不錯啊,你們這十九人人,若放在九州天地,便都是一等一的劍仙胚子,醒兒,仲兒,一蔓,夜行他們幾個那更是百年千年一遇的先天劍胚,十歲前於周身三百六十竅穴中尋得一處本命竅穴,得以溫養飛劍,你們這代人啊,哈哈哈哈哈,是我“蓮池”前所未有的劍道大年啊。”夫子拍了拍小胖子的大腦袋哈哈笑道。
這位夫子名諱早已不可查,只知“蓮池”洞天中無論四姓老祖還是蒙童,人人都喊一聲夫子。哪怕是在各家家主記憶中,夫子便都一直是主持四家子嗣每隔三年,十年,十六年“劍試”的人,且一直都是這般青衫長袍的雅緻樣子。
夫子喜茶,獨居住在“明月樓”中,為人最是溫和平順,哪怕如方醒這般在“蓮池”歷史上有數的頑劣孩童,都不曾見過夫子對誰吹過鬍子瞪過眼。遙想當年,方醒六歲時,突發奇想把尿撒在夫子最心愛的紫砂茶具中。夫子事後也只是風淡雲清微笑著,拿著戒尺,打爛了小方醒的屁股。打完還不忘淡淡地來一句“紫砂壺夫子我多的是,你的小屁股現在有幾塊了?”
“夫子夫子,這不可能啊,不算我們父親那代,我們“蓮池”在這甲子中具有劍道天賦的劍胚人數,怕是都有五十餘人了,如您所說,如果九州的一洲之地都有如此廣袤無邊,為什麼還遠比不上我們“蓮池”這三萬裡啊”方醒看到夫子面帶笑意,趕忙蹬鼻子上臉,拉著夫子袖子搖晃嘻嘻說道。
我們這三萬裡可是“蓮池”啊。
“蓮池”第一城名曰:蓮都城。位於“蓮池”洞天的中心地帶。數百丈來高的巨大城門之上懸有一副斑駁匾額,乃是五百年前青蓮劍仙陸青白親手提書,筆走龍蛇,內含飛昇境巔峰劍仙的劍道真意,若是不知深淺的凡人來此,凝神盯著匾額“蓮池勝地”四字,一時三刻怕是要吐血傷神。而趙家老祖曾言,修為境界越高,受匾額四字壓勝越是厲害,如飛昇境大修士來此妄圖破城而入,那就是直接與當年的青蓮劍仙問劍了。
四家後代與不能修行的百姓皆在“蓮都城”中生活,經過五百年的繁衍生息,總計覆蓋千餘里的“蓮都城”早已不是當年的慘淡光景。如今商肆食鋪林立,“蓮池”各處的天材地寶在皆在城中流通。四家之中,方姓趙姓原本遷徙人數就最多,後代也最為爭氣,所以先天劍胚,練氣士的數量一直遠超過盧錢兩姓。故“蓮池”洞天一直有以方趙兩家隱隱領銜其餘兩家的趨勢。而盧家老祖是與方趙兩家老祖一般,“蓮池”洞天開闢前便是渡劫初期修為,是跟隨劍仙一道來此的老人,如今健在。錢姓初祖在五百年前“開天一役”後不幸隕落,後世遺澤相對較少,沒有修行資質的子孫後代多從事情報收集與其他庶務。
“蓮池”洞天之中,青蓮劍仙以大神通,移星換斗,日月齊備,所以洞天內的大小山河版圖,山水格局傳言與外部的九州天地無異。受劍仙劍道氣運庇護,天地靈氣滋養,“蓮池”五百年來誕生出的有靈精怪不在少數。劍仙曾有法旨傳至後世:有生皆苦,一切有靈眾生只有善惡之差而無種群之別。得我道統,當劍心明澈,不為浮雲遮眼。故城中四姓後裔,從未對開啟靈智的妖物鬼仙之流趕盡殺絕。只要不犯禁害人,“蓮池”之中,哪怕“蓮都城”中亦是來去自由。
夫子傳道授業,從不拘泥於形式,雜學典故,洞天秘聞信手拈來。與平日裡在各家面對“九州”二字的諱莫如深不同,夫子在“蓮池”與“九州”二者之間從未刻意隱瞞過什麼,只是在傳授劍經之餘,也少有提及。
“你們長大了,後日便是十年一度的“試劍”,對“九州”也應該要有個大致的認知。知道自己一身修為,與飛劍所指為何。”
夫子緩緩起身,正了正衣冠,一看方醒還拉著自己的大袖,便在摸了摸方醒這個自己所看好的晚輩的小腦袋說道。
院子裡的鏤金暗色三足腳金蟾爐,緩緩飄出烏木凝神香獨有的味道,夫子抬頭看了看旭日初昇的景象,朗聲吟誦青蓮一脈《蓮池劍藏》的入門《蓮臺洗心篇》:“氣凝神聚,內視自明,劍氣周天,玉樓金闕,身如芥子,心如蓮開.........”
不用夫子多說,連同身邊的小方醒,十九個孩子都不約而同的盤膝坐下,手掐劍訣,緩緩吐納。
蓮池歲悠悠,你們便是那一朵朵皎皎蓮花,含苞正待放。青蓮,這三萬裡山河,我替你守了五百年。你若在世,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