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天已經破曉了,肖天齊感覺渾身筋骨寸斷一般的痠痛,審批疲乏得連眨眼都費力,他感覺自己喉嚨裡乾渴的像是要冒煙了,於是嘶啞的叫了一聲“水”,一根吸管遞到他嘴邊,肖天齊叼住拼命的吸吮著,一股溫熱的液體隨著他的吞嚥緩緩沿著食道進入他的胃中。
肖天齊喝飽了水,放開吸管,心滿意足的嘆了口氣,知道自己很快就會昏死過去,只是不知道自己這次喝了這麼多忘情水,會昏死多久。
他閉上眼睛,過了幾秒鐘,又忽然睜開,再閉上再睜開,心裡奇怪,這次怎麼沒昏死過去,難道自己終於對忘情水免疫了?他扭過頭去看那吸管,只見吸管裡還殘留著半管紅褐色液體,不由得心裡一涼,怪不得沒昏死過去,這不是忘情水,這是專門讓人拉肚子的“一直在路上”啊。
肖天齊自己沒這麼無聊,會給大柴做出來到這些坑死人不償命的液體去名字,這都是傅長瑤和閔重媛兩人的傑作。她們閒極無聊,給那些液體都起了稀奇古怪的名字,這個“一直在路上”就是一種只要喝一口就能讓人一瀉千里,不把腸子拉出來不會停止的超級瀉藥飲料。
此時閔重媛美麗的臉龐出現在他眼前,肖天齊一臉慘笑,虛弱的問道:“你們想玩死我啊,何不給我一個痛快?”閔重媛搶著說:“大哥,你誤會了。”
她話沒說完,肖天齊肚子裡一陣絞痛如期而至,接著霹靂噗嚕的拉了出來,他身體太過虛弱,連稍稍挪動身體都做不到,只能閉上眼睛,承受著身體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羞辱。
過了半天,他腹瀉稍停,就感到又人拿著為自己擦拭,他勉強睜開眼睛,是閔重媛。只見她蹲在病榻前,一絲不苟的先用毛巾把肖天齊身上的汙穢擦拭下來,然後又用乾淨的熱毛巾仔細的清理著他的身體。
肖天齊心裡一動,閔重媛與他結義不久,雖說已經共同經歷過生死,但是感情卻沒有那麼親近,這些腌臢的工作,原本是親人間才會無怨無悔的,想到這裡,不知為什麼,肖天齊有想起了自己的孃親,如果此時孃親還在,怕是定要親自照顧服侍自己,斷不肯假手他人的。
想著想著,肖天齊的眼角漸漸淌出了淚滴。閔重媛一直埋頭幹活,都清理乾淨了,自己也洗過手這才站起身來,看到肖天齊眼角有淚,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諾諾著說:“大哥,對不起,這次,是我太過分了。”
肖天齊沒理她,虛弱的問了一句:“阿瑤呢?讓她來。你且離開吧,這些腌臢事不敢煩勞小姐貴體。”閔重媛知道他心裡有氣,低下了頭,小聲說道:“大姐出去了,但是她對我說,你腸道里的癢毒,造成了腸道微生態機構失衡,如今癢雖然解了,但是如果不處理,你會出大問題的。所以,她讓我先給你灌一直在路上讓你把大便排清,然後,然後。”
肖天齊沒好氣的問道:“你都把我折騰成這樣了,還有什麼不敢說的。”閔重媛鼓了鼓勇氣,終於低聲說:“然後要給你做糞便移植,幫你重建腸道生態。”
糞便移植這個詞肖天齊還是第一次聽到,不由得轉過頭來,疑惑的問道:“啥?你說啥移植?”閔重媛頓時羞紅了臉,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她掙扎了半天這才說:“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姐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
肖天齊的心又揪了起來,他不放心的問道:“你不是還要對我下毒手吧?這就有些過分了。”閔重媛低著頭不語,肖天齊卻看到晶瑩的淚珠從她臉上不停的滑落,閔重媛忍不住無聲的抽泣著。
肖天齊見了有些心軟,但是想到她對付自己的那些歹毒手段,不由得又告誡自己一定不能上當,於是閉上了眼睛假寐。此時腹瀉再次來臨,一陣稀里嘩啦之後,連肖天齊都覺得氣味難耐,但是閔重媛卻照常認真的為他擦洗著。
此時房裡的氣氛有些尷尬,肖天齊不便再裝睡,翻了個身,卻一眼看見閔重媛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兩人四目相對,閔重媛俏臉一紅,低下了頭。肖天齊也感覺有些異樣,這女子好像變了個人一般,實在尷尬只能沒話找話說:“你那癢藥,是從哪裡得來的,如此厲害。”
閔重媛低著頭緩緩說道;“我逼著大柴做出來的,是從七通礦石裡提煉的。可大姐說,這是一種生命體,具體的情況還得由專業的人去分析。”
肖天齊愣了一下,忽然問了一句:“你,怎麼叫阿瑤大姐?”閔重媛嗯了一聲,有些不情願的說:“大姐說我太過胡鬧,我也覺得她更像個姐姐,所以,就跟著大柴叫她大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