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沈青鸞懶聲道:“去將大爺請來。”
君遠急不可耐:“為什麼!”
沈青鸞悠悠地看著他:“詩詞字畫,你在沈家學了。可學得怎麼樣你自己想必心知肚明。讓你看,你分得清好壞優劣嗎?”
她語氣並無輕視,反而十分平和,好似在跟君遠探討學問一般自然,卻讓君遠硬生生臊得無地自容。
杜綿綿不甘地想開口,卻被沈青鸞一記輕飄飄的眼神震得三分難堪五分羞憤交加,不甘不願地閉嘴。
罷了罷了,暫且忍她一忍,等大爺來了她就知道,像她這種不解風情的女人在這後宅永遠只會是輸家!
很快,君鴻白就來了含光院。
沈青鸞看著手中還剩一半的茶碗,意味不明地輕笑。
以往她身邊的人去喊君鴻白,活似喊什麼天潢貴胄一般,非得三催四請才肯姍姍來遲。
倒是沒想到,今日倒來得這麼快。
她眼神掃了掃座下的杜綿綿和君遠,暗道蠢狗果然是圍著屎來打轉。
“青鸞。”
君鴻白做到她身邊,眼神溫和,語氣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內疚,“你回侯府,怎麼不要我去接你。”
沈青鸞笑笑,“大爺應當不願見我父親吧,我也不願父親氣壞身子。”
她放下手中茶碗,慢條斯理道:“畢竟沈家家貧,不比杜家鉅富,實在吃不起人參靈芝。”
君鴻白只覺臉皮被粗糙的鐵塊狠狠颳了一下,痛得他臉抽抽。
沈家家貧?
這話簡直是在指著君鴻白的鼻子罵他無能,連岳家要上好的藥材都蒐羅不出來。
上次被薛隱戲耍的那一幕突突跳到他腦海,他抬眼狠狠剜了一眼杜綿綿。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以往他總是為了別人遷怒責怪沈青鸞,如今,這個被遷怒到物件卻不知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換人了。
沈青鸞倒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還未說話,杜綿綿率先坐不住了,忙起身淚盈盈道:“夫人這話折煞妾身,若早知夫人孃家是這種情況,什麼好參好藥,杜家一定傾囊相助。”
她朝鴛兒使了個眼色,鴛兒會意地退出去,很快端著一個盤子回來。
沈青鸞好整以暇地看她唱戲。
杜綿綿親手接過木盤,懇切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君家和杜家,那是抹不去的情分,打斷骨頭連著筋。”
她朝君鴻白投去可憐兮兮又含羞帶臊的一眼。
說起來,也是剛開始從平妻變成妾一事打了她一個猝不及防,她才屢屢失態,在沈青鸞的攻勢下失了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