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陳實端了曹楚廷麾下二十四個炮車,奪來兩千餘枚人頭大小的彈丸,連夜放在曹楚廷營地的四周,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爆炸的火光照亮天空,甚至遠在一百多里開外的田月娥等人都可以看到沖天而起的火球,像是一朵金黃色的大蘑菇。
而在蘑菇的外圍,還有銀白色熾烈的雷電,交叉交錯的雷光像是犁地一般,四下掃射,駭人無比。
此等威能,哪怕有著通天徹地的修為,也被轟殺!
甚至,爆炸還掀起一股狂風,貼地吹去,所過之處,一切摧折!
陳實看著雷火漸漸消散,待到狂風過後,這才來到營地所在,仔細檢查有沒有幸存者,若是有,還需要斬草除根。
曹楚廷的營地,已經變成了一個岩漿大坑,地面也被燒熔,一切都不復存在。
“雷火的威力,實在太強橫了。”
陳實凜然,對乾陽山君的敬仰不由又多了幾分。
他悄然退走,循原路返回。
天亮時分,田月娥、黃豐年等人心驚膽戰的等了一宿,這一夜無事發生,平平安安,只有些邪祟來到木車附近,與幾個睡不著的舉人聊天,說著家長裡短,騙他們出去耍一耍。
還有邪祟在大風中作舞,搔首弄姿,妖嬈曼妙,只可惜無人被它們誘惑。
大家都呆在木車附近,沒有人踏出半步。
待天亮時,風止歇,晴空萬里,邪祟們也都消失。
黑鍋直起腰身,摘了燈籠,吹滅裡面的蠟燭,依舊收起來。又從小庭院裡取出米麵糧油,搬出桌椅板凳,鍋碗瓢盆,眾人幫忙生火做飯。
偶爾有人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隨即便恢復正常,還有人覺得他們中間多了一個人,但多的那人是誰就不清楚了。
黑鍋忙來忙去,被他們稱作同學,儼然是眾人中的一員,彷彿也是個進京趕考的舉人。
還有人覺得,上私塾的時候,黑鍋也在,跟自己是同窗,一起讀了好幾年的書,交情好得不得了。
他們跟黑鍋說著話,雖然黑鍋沒有回應,但每個人都覺得自己得到了回應。
這時,有人遠遠看到陳實向這邊走來,連忙放下手中活兒,其他人也注意到他,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兒,看著他走近。
“已經沒事了。”陳實向他們笑道。
沒事了?
這些舉人們有些茫然,難道炮擊他們的那些人,退走了?
孫宜生醒來,傷勢極重,癱在木車中,睜開眼睛迷茫的打量四周。
陳實來到他身邊,黑鍋盛了碗稀粥,陳實接過,試了試,已經不燙了,於是攙他靠著,喂他喝粥。
“回鄉吧。”
孫宜生眼淚滾到粥裡,嘴角抖了抖,聲音沙啞道,“少爺,回鄉吧。西京太危險了,陳棠大人護不住你的。回去還可以保命,活著,比啥都好……”
陳實笑道:“孫大人,活著當然比什麼都好,但若是可以更好的活著,還是得爭一爭。你看這些舉人,也都是冒著性命危險往西京跑,我自問不弱於人,豈能甘於落後?”
他頓了頓,道:“還有一個事,神機營的曹楚廷曹把司,實力並不比你強,也扛不住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