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嗬嗬嗬……”
笑聲,哭聲,嚎叫聲,雜亂的聲響竄入耳中,吵的人額角突突作痛。
黑暗中,一抹冰涼觸上了司予安勾著陳醋的食指,涼的她一個激靈,手臂一揚險些將陳醋也甩了出去。
這裡的黑暗跟尋常處的不同,非是簡單的無光無亮,是好似蒙了層霧般,讓司予安覺得自己彷彿是在用八千度近視看世界。
她用另一隻手燃起了火炬。
雖然火炬的光芒在這裡也只若螢火,但好歹能讓她看清剛才甩出去的是個什麼東西了。
那是半截稚嫩的手指。
斷口處骨肉參差,但也不似牙齒啃咬般邋遢,像是被生生掰下來的。
“嗬嗬嗬……”
在火光的映照下,司予安總算看清了一直吵鬧的源頭。
連線著樓梯的斑駁的牆上,畫滿了七彩的,扭成一團的人影,那些人影互相撕咬打鬥,黑洞洞的眼眶透出惡意,在有光照過來時還轉了一下頭。
“嗬嗬嗬!”
半截被黑血浸滿的身體出現在通往二樓的樓梯轉角處,它昂起頭,露出一張像是摔爛了的蒼老的臉,急急向樓下爬來!
而他的出現也讓牆上的哭喊哀嚎達到了頂峰,它們充滿惡意地對著司予安哭嚎謾罵,吵的她頭痛欲裂,無法思考。
“我早說了兒媳婦到底是外人,居然攛掇兒子把我扔出去……”
“那些福利院都是壞透了的!總是騙我說沒有人來看我,怎麼可能……”
“憑什麼只有小孩能被領養!憑什麼!”
幾十道老邁的,或男或女的聲音同時響起,吵鬧聲不絕於耳。
“別吵了……”
醋桶滑落,司予安按住胸口,她的心臟跳得很快,渾身血液逆流,撞的她瞳孔豎直,金瞳眯成了豎線。
“別吵了!”
一股莫名的氣息四散,嘈雜聲倏然停止。
繪在牆上的影子們扭著腦袋凝望過來,而那半截身體,也已經下完了最後一節樓梯,離司予安只有一步之遙!
唰!
骨刀主動護主,將半截軀體震了回去,那軀體上的血跡淡了些,但還是怪叫著又衝了來,把自己擠成片狀,愣是從司予安身側躥了過去。
它的目標是那半截手指!
“那手指有什麼特殊的嗎?”
未及多想,司予安抬手握刀橫切了過去,但那軀殼跑得太快,刀影只削下了它小半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