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髮帶的時候看起來是瀟灑不羈,簪上玉簪,看起來更加貴氣。
薛臣今天穿的是一件寬袖長衫,仍舊是一身黑,簡單繡著花紋。
胡嚶嚶嘆了口氣,他年紀不大經歷不少,不管怎麼打扮,眉眼間都浸潤著陰鬱,估計此生都跟儒雅兩個字無關了。
這才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胡嚶嚶想到一句話,張愛玲說過的紅玫瑰和白玫瑰,把他放在男人堆裡,估計是一支黑玫瑰,還是渾身是刺兒的那種。
但是並不妨礙,她對美的欣賞。
見她用了熟悉的眼神打量他,薛臣淡定起身。
用完早餐,薛衛在書房等著了。胡嚶嚶跟到書房外,腳步猶豫。
“進來吧。”
已經進去的薛臣對著她喊了一聲,薛衛起身迎接的時候,就看見胡嚶嚶踩著門檻進來了。
薛衛面前的半杯茶水已經涼透了,胡嚶嚶很有眼力勁兒的提來熱水,重新沖泡上一杯茶,將他面前的半杯替換下來,又給薛臣也倒上一杯。
把倆人伺候完,才摸出一個茶碗,給自己也來了一杯。
薛臣將昨晚胡嚶嚶對他說的話跟薛衛說了,薛衛拿出方仲宣的信。
“巧了,方老也是這麼說的。”
信封已經拆開,薛衛將裡面的信取出來遞給薛臣,薛臣一目十行,信上說了兩件事,一是豫州災情,他們安置在東平縣的舊部感染了瘟疫,整個村子都被東平守將屠了。
第二件,就是關於招募的人馬的安置問題。
比胡嚶嚶說的更詳細,比如將人馬安置在哪裡,朝中的哪一個舊部可以走什麼關係調動到地方任職等。
藉著這次人口統計,先蠶食掉一兩個郡縣,慢慢往外擴充套件勢力。
發大水沖走了一部分官員,因為救災不力再被罷免一部分,朝中這次會有大調動。
不光他們在想辦法安插人手,只要是還有口氣兒的舊貴族勢力都在爭取。他們剛被收了地,作為補償,家族中有出色的子弟,只要走科考的路子,說不準還能得到重用。
但是現在說這個太晚了,科考三年一次,最快也得等到後年春天。
不過因為新舊勢力鬥爭,上一批考出來學子得到重用的不多,有的同進士到現在都還在家等著安排,京城的各路神仙正在挑人拉攏。
薛衛藉著秦堯的名義也拉攏了不少,加上手裡掌握的黑料,威逼了一部分。這就是他這段時間很忙很忙的原因。
兩個人商量著事兒,胡嚶嚶把自己當成一個透明人,拿一本書做掩飾,支稜著耳朵偷聽。還時不時地上前去給兩人添上茶水,然後繼續縮著。
她聽到的都是大事兒,但凡敢洩露出去一個字,她就會變成一具死屍。而且薛衛這個人做事滴水不漏,說不準街上了一個販夫走卒都是他的眼線。
前朝到了後期,朝中的官員無人不貪,少貪點兒的都算得上好官。言誠書竊國以後,為了避免引起動盪,地方上仍舊用著原來的人,按照原來的規矩調動安排。
又設定了鷹衛督查,用了二十年時間才見了點兒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