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蕤以為蕭綽這邊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蕭綽自己卻覺得這是創業路上遇見合夥人。譽王世子之前因為身體虛弱一直在京城外休養身體,時常去附近的山林之中賞景踏青。興致來了的時候,譽王世子甚至會一連數月,外出遊歷。
也因此,譽王世子結識了不少隱士高人。心上人想招賢納士,譽王世子自然一馬當先、出手相助。他可是知道的,盧皇后特意指派了自己的兄長去給蕭綽幫忙。那盧秉質尚未完婚論心性又是個純良君子,外貌也是風度翩翩。
若是兩人在一同拜訪隱士高人,難保蕭綽不會因為有盧皇后的緣故對盧秉質另眼相看。到時候,兩人若是互相看對了眼,譽王世子覺得自己到時候都沒地方哭。也是在譽王世子的幫助下,招賢納士一事的進度突飛猛進。他們兩人時常一同前去拜訪隱居山中的高人。
這也是為何盧皇后會聽說他們二人攜手同遊山林的原因。至於其他的,神經大條的蕭綽在各種事情的壓力之下完全沒有考慮到。
有了譽王世子的相助,蕭綽終於解決了眼下的心頭大患,勉強能騰出一點時間去關注研究院和皇商司裡的事情。得知紅薯已經成功存活之後,蕭綽長長鬆了一口氣,也趁此機會一鼓作氣又弄出了各式各樣新奇的小玩意。
什麼胭脂水粉、口紅香水。這些東西一時在京城之中風頭無兩,受到無數貴夫人的追捧。盧皇后早年還擔心這些事情的牽頭分配不均,導致身邊的內命婦外命婦彼此之間有了齟齬,畢竟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
如今看來,以蕭綽每隔一段時間就弄出一樣新東西的頻率,還是擔心人手不足比較合適。如今不就要考慮推廣紅薯的人手了。
而被蕭綽丟開手去的海外經商,也在多方勢力的權衡牽制之下,推出了人選去負責此事。不出蕭旻和阿蕤的預料,此人乃是許尚書的門生,姓林,年方三十,正是年輕有為的時候。
“門生故舊,向來都是黨羽之一。我看這許尚書就是想把海外經商之事捏在手上,但是又覺得自家子侄又太過顯眼這才選了自己的門生。不過若是這姓林的門生也如蕭綽一樣收益頗豐,到時候就不知道林大人還會不會甘心被許尚書驅使。”
蕭旻話裡不辨喜怒,有些輕飄飄的冷嘲熱諷在裡面。
對於蕭旻的這個反應,阿蕤卻是很好奇,“你不是知道這次的海外經商大機率不會有很多的收益嗎?如果他們失敗了,會不會互相甩鍋,黨派分崩離析啊?”蕭旻語氣裡更多了幾分嘲弄,“分崩離析不會,但是彼此提防離心會。”
“那你不應該高興才對?每每批閱許尚書呈上的奏摺時,你總是又厭惡又不耐。你也常說,這許尚書仗著他歷經兩朝,時常倚老賣老,遲早換人執掌戶部。”
蕭旻撇了滿臉不解的阿蕤一眼,終究是嘆氣一聲,說起了當年舊事。“他當年曾經當過一段時間我的老師,算是最年輕的太子老師之一。他當年也並不是這樣的。也許官場浮浮沉沉多年,終究是洗掉了他的一腔熱血和書生意氣吧。”
兩人聞言都有些沉默,看心懷報國之志的青年一步步淪為弄權之人,無論是誰都會有一聲嘆息。
而許尚書既然敢伸手去搶別人開創下的基業,就要做好承受被別人的孽力回饋的準備。這天底下哪有什麼白白就會掉下來的餡餅呢。
這次由林大人帶領出發的團隊火急火燎地準備在十月份就出發。蕭綽看不過去,提醒他們冬季可能遇到極其寒冷的天氣,到時候天寒地凍可沒人會買東西。可惜這些人只考慮到冬季海上風浪更少,沒考慮過到了目的地的情況。
不過林大人反駁蕭綽的意見,還有一層意思在裡面,就是想要儘可能地洗去蕭綽和海外經商一事的聯絡。好徹底將海外經商,捏在自己這一派的手裡。
蕭綽早就不是那個單純的縣君了,見此也只是搖搖頭沒有再勸,只是勸那些與自己交好的貴夫人莫要入股此次的海外經商。
有些人相信她,也有些人捨不得海外經商帶來的滔天富貴,蕭綽再次搖了搖頭。看來是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自己還是不要過多地介入別人的因果了。
阿蕤和蕭綽幾乎是圍觀了林大人籌備海外經商的全過程。林大人大概是真的被上一次蕭綽的成功衝昏了頭腦,他懷抱著一種“區區一個女人就能做到的事情,本宮怎麼可能做不到”的心態,幾乎改變了所有的安排。
他將之前所有有經驗的船伕水手們都踢出去,只留下了少部分對他馬首是瞻之人。貨物選擇上也差不多,全是金貴的金銀玉器、瓷器絲綢,便宜的貨物根本入不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