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旻扶額苦笑著想,自己似乎自制力太差了,好像每次只要在阿蕤身邊,他都會變得難以自拔地想要親近她。
可阿蕤終究年紀還是太小了,他曾經詢問過宮中太醫,情事於她並無益處。
勉強她未及笄便嫁人,蕭旻已經覺得有所愧疚,恨不得什麼事情都替她包辦了才好,眼下這般更是叫蕭旻思索著要不要先搬去書房住上一陣子了。
第二日,盧秉真清醒的時候不出意外又是中午。“裁冰“,盧秉真還未清醒,下意識含含糊糊地喊了一聲。
扶起她的卻不是閨閣之中時常服侍她的那雙柔軟而馨香的手臂,而是來自一個男人有力的雙臂。
盧秉真突然完全清醒,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蕭旻含笑的面龐。再稍微往遠處看一點,就能看見床前不遠處的案几上還堆放著幾摞摺子,大概是蕭旻將摺子搬進了景和殿內批改,這才能在她清醒的一瞬間出現在她的面前。
蕭旻愛憐地拂過粘在盧秉真面頰之上的髮絲,溫聲問道,“餓了沒有?孤讓人預備了午膳。先起床洗漱吧。”見她遲疑,蕭旻又補了一句,“如果你還困的話,用完午膳再睡吧。”
盧秉真從善如流的起床,裁冰和融雪這才入內侍奉。
待盧秉真洗漱完之後,再次坐在桌前用膳時,她有一種自己莫名其妙就過完了婚後兩天的恍然感。
“阿蕤,明日是回門的日子。孤讓人預備了回門要用的各色東西,待會兒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疏漏的,孤再叫他們填上去。”
聽說可以回家,盧秉真綻放出如畫的笑顏,“清晏,多謝你。東西讓他們按照慣例準備就是了。”
飯後,拂霜公公上前說,“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眼下漪春園裡的荷花開得正盛,奴才前幾日就讓人把遊船拖出來刷油下水。今日可要去漪春園裡賞花遊船?”
對於這個先前被反覆提到的園子,盧秉真也被勾出了一點好奇。蕭旻看出她有所意動,示意拂霜先下去準備。
漪春園中,一艘雕樑畫棟、裝飾精美的小船推開兩邊荷葉緩緩前行。船上只有盧秉真和蕭旻兩人,並無船伕,此刻小船是被前面的船拖著前進的。
蓮葉遮天蔽日,兩人在這小船之上彷彿與外界隔絕,只聽見船邊水聲潺潺、花葉相拂簌簌的聲響。
盧秉真一時興起,伸手去摘船側的荷花。她天生怪力,只不過平常都小心地控制著自己的力氣,免得一不小心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如今不過折一支荷花,自然是輕輕鬆鬆。
四下無人,蕭旻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有從盧秉真身上離開過。盧秉真雖然不明白蕭旻眼神之中的情誼,卻忍不住頰飛緋雲、越來越紅。
盧秉真左顧右盼,一會兒裝作仔細打量手中荷花,一會兒又研究桌上香薰。看著她掩飾著狀若無事的模樣,蕭旻微微一笑,抬手替她倒了一盞冰鎮梅子湯。
似乎是終於察覺到什麼,盧秉真開口問道,“清晏,你為什麼要讓我叫你的表字呢?其實我也已經習慣了叫你殿下。“
“你若是當真習慣了,那就不會還是自稱我,而是會自稱臣妾。阿蕤,你騙不了別人的,其實你不喜歡這樣等級森嚴的皇宮。哪怕你是地位尊貴的太子妃殿下,未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娘娘也一樣。”
盧秉真下意識的想要反駁蕭旻的話,觸及蕭旻溫柔卻肯定的眼神,突然又覺得沒有說出口的必要,她最後只是悶悶地說了一句,“是臣妾宮中的規矩學的不好,讓殿下笑話了。“
她想說的不止這些,可是能說出口的似乎也只有這些。
“阿蕤,孤既然讓你叫表字,就是不在意這些。做我的太子妃,宮中規矩乃至於打理事務都是其次。孤有的是辦法讓東宮之中傳不出半點不利於太子妃的事情。孤不喜歡你叫我殿下,也不喜歡你自稱臣妾,最好你就像是之前一樣開開心心地陪在孤身邊就好。”
有那麼一瞬間,盧秉真想要撲進蕭旻的懷中,可是少女的羞澀和大婚之前李夫人提到的昭烈太子妃之事一起湧上心頭。她止住動作,只是長久的凝視著蕭旻,似乎想要看透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