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你們去嗎?”
“年輕人的勝會,我們就不去湊熱鬧了。”
馬球場很大,但觀賽的樓閣有限,為了能讓更多閨秀有露臉的機會,一眾官夫人們都默契地選擇留在家中。
飯後,李耀帶著弟弟妹妹出了門。
兄弟倆騎馬,雲珠自己坐馬車。
越往城西走,路上遇見的車馬就越多,等到了馬球場所在的街巷,一輛輛馬車堵了起來。
雲珠從窗裡探頭,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馬球場迎客的大門口圍了一圈穿綢緞的男男女女,主子們聊得熱鬧,車走得就慢了。
李耀哼道:“我去催催。”
雲珠叫住哥哥:“算了,何必得罪人。”
這半年家裡的名聲本來就不太好,哥哥那脾氣,過去吼一嗓子,壞了他人的興致,那是白招仇怨。
當然,雲珠也不想幹等,離開車廂,示意哥哥湊得近些:“我坐你的馬,咱們先行。”
巷子還算寬闊,車堵著,兩側卻能容人、馬通行。
武官家的女兒不太介意拋頭露面,李耀也不覺得妹妹這般行事有何不妥,想也不想地同意了。
李顯擔心姐姐摔下來,下馬站到哥哥的駿馬與車身中間的空隙,準備接應。
雲珠剛要笑弟弟多慮,餘光瞥見後面有人騎馬接近,她隨意地偏頭,頓時心中一驚。
來的竟然是曹勳、曹紹,曹勳為長兄,行馬在前。
兄弟倆自然也都瞧見了雲珠。
春光明媚,雲珠今日打扮得十分嬌豔,烏黑的髮髻上簪了兩朵重瓣海棠花,海棠粉的襦裙隨著清風微微飄動。
在這條被厚重木色馬車佔滿的巷子裡,雲珠的出現就像一朵伸出院牆的粉嫩海棠。
曹勳的目光先落到了那姑娘的裙襬上,再往上移去。
雲珠就是在此時認出了他。
很多閨秀見到儀表堂堂的外男都會羞澀臉紅,雲珠的眼裡卻只閃過一抹意外,她先是光明正大地打量了一遍曹勳的五官,再淡淡地瞥眼曹勳身後神色複雜的曹紹,然後便不再理會這二人,一手扶住哥哥的肩膀,一手撐著弟弟伸過來的手,側身坐在了哥哥空出來的一截馬鞍上。
坐好了,為了保持平衡,她親暱地靠上哥哥,雙手圈住哥哥的腰。
這種舉動,放在文官家中的閨秀身上都是要被父母斥責的。
雲珠卻只是輕輕晃了晃裙襬下的雙腳,笑道:“好了,哥哥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