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勳苦笑,將人壓到懷裡,摸著她的頭道:“那你還記得去年除夕宮宴,你跟乾興帝又搭上話了?”
雲珠臉色微變,那晚她確實對小昏君用了些話術,一種的確讓小昏君沒有陷害哥哥的話術,結果小皇帝反倒惦記起她來。
曹勳對那晚也記得很清楚,回憶道:“我知道他是打著看煙花的藉口故意往你身邊湊的,也猜到你肯定跟他說了什麼,應該是跟你哥哥有關。”
“他那般打壓岳父他們,你肯定不會喜歡他,虛與委蛇也都是為了家人好。”
“我既理解你的委屈,又怨你不肯信我。”
“雲珠,我也只是肉體凡胎,你不能因為我年紀大,因為我早已混跡官場就要求我遇到什麼事都能保持理智。”
雲珠抿了抿唇,安撫般揉了揉他的胸口:“知道了,可我也有我的苦衷,當時你根本沒有要幫我們家的跡象,我哪裡敢信你。”
曹勳:“因為我說的那次重話,你早不信我了,我圖謀的事情又牽涉太大,所以我是打算一切安排妥當後再告訴你,免得你以為我只是在說空話。”
雲珠抬起頭,幽怨地看著他:“你是在怪我嗎?”
曹勳面露無奈:“你看,你又把我往壞了想,我只是告訴你我那時候的想法。”
雲珠:“好啦,繼續說壓歲錢的事。”
曹勳:“嗯,那你也知道了,我那晚是有些怨你的,甚至在回府的路上,我都想冷一冷你。”
因為有怨,在發現她冷得往雙腳中央塞湯婆子的時候,曹勳沒有第一時間去照顧她,而是看向了車窗。
可這種“冷落”只持續了幾個呼吸的功夫,他還是不忍心她受冷,馬上又把她抱到了懷裡,甚至將她的腳塞到懷裡為她取暖。
這些雲珠也記得,因為車廂裡曹勳的無微不至,她都沒察覺曹勳那片刻的“冷落”。
曹勳:“我告訴自己,你比我小那麼多,你還是個孩子,是孩子總有考慮不周的時候,我不該跟你置氣。”
“可我對你也有期許,我希望你能信我,能少氣我幾次,於是就說了那話。”
雲珠好半晌都沒說話。
那個時候,她真是習慣把他往壞了想,往虛偽無情了想,誰知道這人竟然也有他的怨?
雲珠怨他的時候,直接就是不理他,甚至要離開他。
曹勳呢,他一邊怨著一邊還能繼續對她好,還順著她的那些脾氣。
雲珠相信,再活幾十年再活幾輩子,她都做不到曹勳這樣。
她往上蹭了蹭,有些憐惜地問:“那你要出發去抗倭的時候,是不是被我氣死了?”
國舅爺的胸口又高高地起伏了一次,幽深的眸子注視著她:“還好,命大,沒氣死。”
雲珠被這話逗笑了,主動親了他一下:“放心,以後再也不氣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