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搖了搖頭,“情理皆已言明,若大司馬還是不允,還請放我一條生路,讓我安然回江夏去,日後各自婚嫁,我允諾絕不踏足荊州。”
話音才落,門突然被推開,桓啟面無表情地走進來,沉著臉先向桓溫行禮,朝衛姌瞪眼看過來,“藥都吃完了,你還留著做什麼。”不等她說,桓啟扭頭將僕從叫來,伸手一把將衛姌拉起來,大步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左右皆有侍衛林立,衛姌連忙掙扎扭手腕,皺眉喊他放開。
桓啟一路走出院子,目光一掃周圍,親兵幾個識眼色走遠一些。他這才放開手,咬牙道:“你剛才在裡頭說的什麼”
原來桓啟想著讓桓溫見一見衛姌的才貌,在高門望族中也是少有。但他知道自家老子脾氣算不上好,又擔心他病中發作,見藥送進屋去,他就站在窗外,若是裡頭有什麼不好,或是鬧將起來,他也可以立刻進去收拾。開始還好,桓溫有意為難,衛姌說出那個肝腸寸斷的故事,桓啟的心不禁在胸膛狠狠一撞,正有些喜不自勝,哪知峰迴路轉,她卻是要回江夏去。
彷彿一盆涼水兜頭潑來,桓啟感覺全身都冷透了。
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各種滋味都湧上來,“說清楚。”
衛姌揉了揉手腕,垂著臉,被他這一吼,才抬起眼,眼眶早已紅了,雙眼溼潤:“我能說什麼,大司馬都讓我為妾了,難道要我歡天喜地答應下來”
桓啟看著她,心裡的氣彷彿火遇上水,咻的一下全沒了,他繃著臉,將她拉到身前,指腹去擦她臉上的淚,“哭什麼,他是傷得重了,拿話嚇你呢,你也是的,說個猴子的事就成了,何必再說後面的。”
衛姌也不知為何,剛才在屋裡還能冷靜以對,綿裡藏針地說兩句,可見桓啟這樣,她反而鼻子一酸,心中百味陳雜,眼淚頓時就落了下來。
桓啟越擦眼淚越多,臉上反而被他揉的發紅,他把人攬到懷裡,道:“婚書早就留了,這婚事絕無更改。”低聲哄了好幾句,他見衛姌側過臉去輕輕拭了下眼角,止住了淚。他低頭,目色複雜地盯著她,“你最後說的,是真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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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二七四章 奏議
衛姌心裡發堵, 睫羽微顫,目光怔怔望著遠處,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桓啟問不出個答案, 眉頭越皺越緊, 以他的脾氣,換個人來早就要逼問了, 可看著衛姌微紅溼潤的眼,他是兇不得,吼不得,胸口憋著一股氣, 直盯著她看。
僕從匆匆從屋裡跑出,來找桓啟,說桓溫發話叫他去。
桓啟從鼻腔裡重重“嗯”的一聲,讓侍衛送衛姌回去,看著她背影消失,這才轉身跟著僕從回去,心裡亂七八糟的, 想的卻是剛才若沒人打擾, 衛姌會回答什麼。
他暗自咬牙,想著上回夜半遇襲時衛姌冒險相救,他便覺得她心中未必沒有自己, 便是行軍途中少有能單獨相處的時候,只要看著她的所在,他心底便有一塊格外踏實。
桓啟邁步走入屋內。
桓溫吃力地抬了抬手, 又放下, 道:“剛才可聽見了, 你一門心思拘著人不放, 她還想回江夏去。”
桓啟濃眉一抬,道:“還不是你說那些話嚇著她了,她才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