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興男微驚,隨即又反應過來,“晚了,實話告訴你,建康來使早已到荊州了,這幾日來府中的訊息全被我攔下,可惜你英明一世,臨到老了,躺在床上無人通報,和聾子瞎子有什麼區別。”
說著她站起身,“伯道承繼桓家,有宗室扶持,未必就不如你。”
司馬興男原以為挑明之後桓溫必會慌張,哪知他臉色只略微有些發青,依舊是波瀾不興。她心頓時揪成一團,不上不下的十分難受,“城外也給那野種設了套,你就不擔心”
桓溫道:“敬道若擺平不了這些事,也不配接手家業,難道與別的門閥士族相爭,有人能讓著他不成,世道艱險,適者生存,可惜你管得這麼多,難道還能管伯道一輩子”
司馬興男沉默片刻,道:“論心狠,我還真不及你。”
她走到屋外,嗓子發乾,原本打算來氣一氣桓溫,卻沒想說了一回話,倒是讓她心頭不安起來。司馬興男立刻叫人去將建康來使請來。片刻過後,來的是那日的兩人中的侍衛,她問緣由。侍衛道:“桓啟並非那麼容易對付,使臣大人當然要親自佈置,長公主就耐心等著訊息吧。”
司馬興男道:“你們讓我開城門放人進來,那些人手去了哪裡”
侍衛笑了一下,卻未言明,只道:“陛下要尋個故人,於大局無礙。”
桓啟帶著侍衛來到城外,直奔二十餘里外的驛舍,路上他問隨從經過,隨從從頭至尾說了一遍經過,原來不過是為了搶路,建康來使行事霸道堵著路不讓羅家車馬過去,這才吵起來。桓啟聽著,先前就覺得不對,此刻感覺越發強烈。
“原來是在此處等著我。”桓啟勒見到前方路變窄,山道間有個谷口,立刻勒停了馬,叫侍衛去前面看看。
侍衛剛入谷口,立即後退,大喊“有埋伏。”
箭矢從後面飛出,那侍衛跟著桓啟幾番征戰,極為老道,往前一撲就地滾動,避開了飛箭,對桓啟道:“剛才看了一眼,裡面藏著有四、五百人。”
桓啟帶著不到兩百的親兵,聞言皺了下眉頭。
隨從嚇破了擔,此時已明白這是個圈套,結結巴巴道:“小人,小人不知……我家郎君還在驛舍中……”
桓啟道:“到後面去,等收拾了這些人,再去找你家郎君。”
他一聲令下,親兵已排列成陣,何翰之領了一隊人,在軍陣前,朝著谷口放了幾箭。辨別出方位,這群人藏在暗處不肯出來。桓啟叫幾人點了火把弄出煙來,作勢要放火。谷口那頭的人果然上當,再也等不及,帶著人衝了出來。
桓啟帶兵衝上去,兩廂一碰上,對方雖然人數多,卻一擊即潰,很快就敗下陣來,剩下幾十人見狀不好,轉身就逃。桓啟命人擒住領頭之人,那人嚇得面如土色,卻要緊牙關不肯說話。
桓啟一揮手,侍衛用刀鞘直接拍過去,打得那人張口突出四顆牙和鮮血,他嚇得肝膽欲碎,連忙求饒道:“別動手,全是高平郗氏指使,就在面前驛舍中。”
他說完埋下頭去,疼痛難忍,又無地自容。
郗氏與王氏有姻親,來往密切。桓啟叫人把他綁上,直奔驛舍。
羅弘正坐在驛舍內堂,面露慍色,直到聽到外面動靜,桓啟帶著人來了,他倏地站起來,“敬道,你可算來了,這群人恁的不講理。你快來說說。”
桓啟臉上噙著一絲冷笑,看向建康來使。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