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啟問過幾個苻家重要人物,這才開始聊些閒話。
很快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有個豪族老者對外擊掌,幾個輕紗繡羅的女子翩然進入廳堂內,為首的女子生得夭桃穠李,極具風情。她腰間掛著小鈴,寬寬擺動,來到桓啟身邊,拿起酒壺為他斟酒。
有人介紹道:“將軍看,這是我們城裡最有名的茵陳娘子,怎麼樣,是不是不比南方佳麗差呀”
一群人跟著鬨笑起來。
這些場面應酬桓啟是經歷慣的,接過茵陳的酒一飲而盡,眾人叫好。
歷來酬軍都送金銀美人,這些人也是依照慣例而行。茵陳與席間幾家都是熟識,態度也不扭捏,還能與席間眾人說笑,微微側過臉來時,臉上浮著一片緋紅,一雙媚眼看著桓啟,身子半依上去,“今日見著將軍,才知為何大家都等著晉軍來。”
桓啟笑著道:“這麼甜的嘴會說話,便是南方這麼多地方,也沒見著幾個能及你的。”
茵陳卻嗔他一眼,“將軍這話卻是在糊弄我呢,可見以往佳人是見著不少的。”
桓啟與她說笑幾句,茵陳自覺火候已足,等酒席散時星眸半眯,身子柔軟地往桓啟身上倒了過去,伸手還要去攬他脖子,忽然被一隻大手推開。她睜眼開,看見桓啟臉色冷淡,全無剛才調笑之意。
“該你的賞金不會少,退下罷。”
茵陳看他臉色,沒敢多言,臉上媚態笑意全收斂了,規矩行禮之後就跟著僕從走了。
桓啟起身離開廳堂,朝後院走去,他剛才喝的不少,腳下略有些虛浮,在外吹了一回風,走向東廂房。
衛姌坐在屋內,蔣蟄正拿幾卷縣衙裡翻來的卷軸給她挑。蔣蟄識字不多,還要主動去讀書文名,好幾回都把衛姌逗笑了。
桓啟進來時正見蔣蟄耍寶,衛姌捂嘴笑著,他輕咳一聲。蔣蟄立刻站了起來,刺溜一下就跑了出去。
桓啟緩步入內,問道:“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他剛一靠近,衛姌就臉色有些拉了下來,“你喝醉了”
桓啟動作停了一停,仍是坐到她身旁,也不管她臉色有些不好,道:“都是本地開城門的幾家來勸酒,不喝也是不妥,不過我喝的不多,還沒醉呢,你聞聞。”
他知酒醉是衛姌心中的刺,因此聲音低了幾度,極是軟和。
衛姌一撇頭就聞著他身上的酒味,還有一股脂粉香味似有若無夾雜其中。
她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桓啟看著她,剛才還略有浮躁的心卻漸漸靜下來,拉住她的手道:“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衛姌抽回手,並不領情,道:“全軍上下都是如此,不算辛苦。”
桓啟揉了下額角,“那些都是軍士,你是個女郎,本不該受這些苦,我是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