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道:“左右衛軍掌宮掖禁御,久在京邑,只兩百人……”
蔣蟄笑了一聲道:“庾家只掌控了左衛一軍,這幾日又分守禁御與城門,軍士也得輪值,真打起來可能一半多點,將軍肯定能拿下。”
衛姌不懂用兵,聽他說的樂觀,心下稍安。再細一想,發現桓啟決議回建康絕不是臨時起意。他在驛亭時說“回去”,衛姌當時以為是江州,現在想來,去江州不必走原路,他從一開始,就已經是奔著建康來的。
蔣蟄見她沉吟不語,心想小郎君沒經歷過這種陣仗,便將桓啟過去經歷的大小戰事說給她聽。
建康城門前,守城軍士面色驚慌,他們全是宿衛左軍,如今已知將軍蕭展與庾氏合謀,兩日過去,宮中仍未有準確訊息傳出,眾軍士心中不安,這時見到兩百騎兵突至,更是心慌。
“來者何人”軍士問道。
桓啟身邊親兵加快速度來到門前,將桓氏信物給軍士看。
軍士面面相覷,“桓家”
親兵喝道:“還不讓開”
軍士更是為難,庾家嚴令看管城門,不輕易放人出去,卻也沒有提及桓家。
“等我們去……”軍士正要拖延時間去稟報,卻已經被親兵一腳踹翻。
“滾開,我們將軍是大司馬之子,江州督護,莫非進不得建康”
殷浩流放,桓溫官至大司馬,位列三公之上,論官品軍權,實已是當朝第一人。
軍士摔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桓啟帶著親兵入城,馬蹄聲震碎了清晨。剛一入城,桓啟下令,眾親兵齊聲高喊:“勤王。”
建康城中百姓聽見,立刻緊閉門戶,不敢外出。
本朝建立不久,京邑就經歷過兩次叛亂,天下幾乎易主,百姓知道有多兇險。
桓啟帶兵先到了庾府,門外有左衛和府兵看守,剛才聽到勤王的喊聲他們已是心亂,隨後就見到桓啟帶兵殺氣騰騰來到,為首一人厲喝:“此乃潁川庾氏府邸,誰敢亂闖。”
桓啟手下親兵滿面肅殺,哪裡去聽這些,到了門前,拔刀就砍。
庾氏自覺守住宮掖,城中無需佈置太多兵力,所留府兵與左軍不是桓啟親兵的對手,一擊即潰。
桓啟臉色平靜,對親兵道:“違抗者皆殺。”
庾氏家眷子弟全被看管起來,還有個年輕子弟,不知天高地厚,對著闖進門來的軍士呵斥,被軍士一刀砍碎半個頭顱,鮮血噴濺,讓庾氏諸人嚇破了膽子,不敢叫囂。
其中一個婦人道:“家主在宮中,爾等如此大膽,新帝繼位必會為庾家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