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意事十常□□,”衛姌道,“我只盡力所為,凡事有所為我未盡力,那是我的錯;但若是耗盡心力也未能如願,那就是命該如此。月尚有盈缺,世事豈能圓滿,但求無愧而已。”
司馬邳笑了下,“瞧不出你竟還有這般豁達。”
衛姌也跟著笑起來,“殿下,世事盡在掌握,能拿起能放下,那才叫豁達,如我這般,只能叫不做強求,隨遇而安。”
司馬邳斜轉過來,一手支顎,道:“你過來。”
衛姌往前挪了點。
司馬邳瞟了她一眼,心下微動,“過來,給孤揉揉肩。”
衛姌面露為難。
司馬邳道:“怎麼你遇著難事孤為你解決不少,叫你動動手就不願意”
衛姌坐到榻前,伸手在司馬邳肩膀上揉捏起來,他肩頸肌肉緊繃,如同硬石。
“用些力。”司馬邳道。
衛姌手下使力,狠狠捏了幾下。
司馬邳半點沒有不適,反而露出舒坦的神情,他忽然問道:“明年你就可以授官,可想過想要什麼官職”
衛姌詫異,動作一頓,在他眼角瞥來時趕緊又繼續按,道:“我不想任官。”
司馬邳口氣奇怪道:“急著去年雅集定品,沒想過任官”
衛姌垂眸,“家族士籍需要品級,我既受了祖上蒙蔭,也該儘子孫之責。只是為官太難,我學業未成,又少歷練,等日後再說。”
司馬邳見她目光澄澈明淨,語氣坦然,心裡信了,他擺了擺手,讓衛姌退下,“過段時日,若是宮中訊息禁閉,我也不得自由,你就想辦法去上次那個地方,讓他們入建康。”
作者有話說:
第174章 一七三章 是非
衛姌暗自倒吸一口氣, 司馬邳指的是廣陵郊外山谷的私兵。自從她去過之後就拋之腦後,沒與任何人提過一句。司馬邳還未曾登基就蓄養私兵,若讓庾氏知道了, 立刻就能告他一個謀反之罪。尋常人若是勘破這事必是惴惴不安, 但衛姌知道前世司馬邳順利登基,也沒太放心上, 始終淡定自若。
此刻聽司馬邳吩咐這句,衛姌意識到朝廷局勢兇險,司馬邳備著的後手可能要用上。若真要帶兵進入京邑,成功了那叫勤王護駕, 失敗了那就是謀逆死罪。前世與今生也並非事事相同,想到這裡衛姌心裡不由有些發慌,盯著面前方寸大小一塊地,沒有立刻回答。
司馬邳微微眯起眼,神色略有不悅,實則心中並沒有多少怒意,若衛姌毫不猶豫答應了, 他才真要起疑。
“這件事無論成與不成, 孤都記著你的功勞,日後你若是想為官,六品以下皆可授, ”司馬邳緩聲道,看了她一眼,心念電轉, 不知為何又添了一句, “若是犯了事, 只要不是謀逆, 餘罪皆可赦。”
衛姌一怔,不禁抬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