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苦笑道:“殿下,我歲數還小呢。”
司馬邳輕輕笑了一聲,看她神色微微窘迫,並無一絲一毫竊喜的意思。他心中那一絲隱隱約約的,因為隔窗看見司馬引萱待她親厚而泛起的不悅很快消散無蹤。
“知分寸就好,聽說你昨日去了謝府酒宴”
衛姌點頭,見他默然不語,便把昨日所見大致說了一些。就是她不說,也會有人主動報給司馬邳,不然他怎麼能一口道出她昨夜去了。
司馬邳微微點頭,問道:“你可知引萱來豫章是為何”
衛姌直言不諱道:“聽說桓家與常山王正在議親。”
司馬邳問了這一句後沒再說什麼,下巴朝著几子上擺放的一卷帛書撇了撇,讓衛姌讀來聽。
……
自司馬翁主來到豫章,冬日的豫章城內熱鬧起來。士族舉宴本就平常,引萱翁主貌美,謝道粲才高,都是高門宴請的目標。外間更有傳聞,翁主已到了議親的年紀,到豫章來是有意相看夫郎,這下讓未定親的年輕子弟興奮不已,也有聰明的幾個,看到羅熊鄧幾家郎君並沒有任何表露,已猜出這事內有蹊蹺,但更多的卻是爭相在翁主面前表現。
有心者發現好幾次宴席上翁主都召了衛姌去說話,一時間士子敷粉之風又開始盛行起來。
桓啟因養傷不能飲酒,推了好幾次酒宴,這日去軍營轉了一圈回到家中,他入門扔開馬鞭就問:“小郎君呢”
管事道:“小郎君出去吃酒了。”
桓啟知道這段時間士族間的熱鬧從哪來,臉上沒什麼表情,往正房走去,途中停住腳,囑咐管事道:“近日應酬太多了,明兒叫小郎君在家歇著。”
管事知道他對衛姌一向事無鉅細全都上心,立刻應諾下來。
衛姌好幾日東奔西跑的往各家去吃酒,心裡實則也不併不喜歡,聽了管事的話,把後來幾天的酒宴全推了,近來司馬引萱對她親厚已表現得十分明顯,衛姌心裡還有點發怵,乾脆離遠些好。
其實論本心,衛姌對司馬引萱半點也不討厭,甚至還有些喜歡她爽利真性情。也只有她這般家世與美貌,才能活得比旁人恣意。
可就算如此,在婚姻大事上仍是要聽從安排,想到此處,衛姌暗歎一聲。
這晚桓啟把衛姌叫去一同用飯。兩人已經多日未曾坐在一處好好吃頓飯。衛姌來到正房,桓啟把公事放下,叫她落座,問了這幾日的情況。談了一會兒,婢女進來擺晚飯。
桓啟看著衛姌,總覺得那裡有些不對,他沉思著,眉頭皺起,忽然明白那一絲古怪的感覺來自哪裡。
衛姌舉止坦然自如,方才兩人說話的時候,就好像回到曾經做兄弟的時候。
桓啟眸中閃過犀利的微芒,覺得她態度實則是疏遠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