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梳洗畢,衛釗回到寢屋,那人透露的隱秘像塊巨石堵在他的胸口,此外還要考慮經過今天燕軍的襲擊,應該怎樣布兵,就是山桑縣城裡,也有許多事需要過目安排。
衛釗揉了下額角,正要休息,忽然注意到床上被褥有些高疊,他往後退了一步,嘴角噙著冷笑,抓起剛才隨衣解下的佩劍。正要拔劍,那被褥忽然微微動了動,從中伸出一雙藕臂,肌膚似雪,光潤柔滑,然後又緩慢從中探出一張海棠春睡的嬌顏,那女子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國色天香,冶豔非常。在衛釗平生所見女子之中也排得上數。
她露出手臂和雪白的肩膀引人遐思,讓人不禁就想到她在被下的身軀應該是□□的。
衛釗看也沒看她一眼,“出去。”
女子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然後緩緩從被褥中鑽出,一絲芳香也隨之彌散開。她身上穿著單衣,剛才只是解開了外褂,她下了床,緩步來到衛釗身邊,朝他接近幾分,“將軍是英雄人物,妾身卑微,原是跟錯了人,如今經竟不能得將軍幾分憐惜嗎”
她見衛釗英俊峻拔,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心下一陣發熱,雖然剛被斥了一聲,仍是壯著膽子勾引,手指剛要攀上衛釗的肩膀。被他一把擒住。
女子疼得淚如雨下,痛撥出聲。
衛釗是風流,但此時正心煩,哪管她是不是難得一見的美人,抽手將人往地上一摜,“滾。”
這一聲冷喝將門外的人也叫了進來。侍衛和僕婦進來都看到摔在地上嚶嚶哭泣的可憐女子。僕婦連連告罪,將女人拉走,到了院門外,女人臉上哪還有半分傷心欲絕,咬著唇極是憤怒,“你不是說這個衛釗風流成性,容易勾搭嗎”
僕婦道:“打聽的訊息是如此,娘子如此容貌,便是不好女色的見了哪有不心動的。”
女子名叫沂嬰,原是縣令妾室,絕色容顏,被縣令嬌藏於後院百般疼愛,原本縣令說這一場仗後必然飛黃騰達,哪知這一開城門人都死了,據說身首分離。沂嬰聽聞訊息立刻另做打算,聽僕婦說來的將軍是個極出眾的人物,當下便打定主意要將衛釗籠絡了,沒想到卻被摔在地上又趕了出來。
沂嬰回頭看了眼寢屋緊閉的門,咬了咬牙,暗道:“拒絕我的男人除了你還沒有第二個,給我等著瞧。”當夜趁著夜色,她收拾了金銀細軟在府中僕從的幫助下跑了。
衛釗第二天聽聞訊息,並沒有多的想法,只是將何瀚之叫來一頓訓,要他操練手下看緊門戶。
地牢裡偷襲衛釗的人全身潰爛,雖有醫師照料,也只拖延多活了幾日。衛釗又私下見了那人一次,反覆問他曾經提過的事,那人剛被灌了湯藥,全身如烈火焚燒,痛苦不堪,“我說的句句是真……臨賀郡公在旦日飲酒多了,吐露你是他的兒子,被南康公主聽見,她最恨樂氏……殺你是公主之命……”
衛釗見再也問不出什麼,轉身離開,當夜那人就嚥了氣。衛釗將蔣蟄叫來,關門吩咐了一陣,蔣蟄面露驚色,隨後又變得肅穆起來。他知道能不能辦好這件事可能關係到他下半輩子前途,當著衛釗的面以性命擔保必會辦妥,隨後他單騎離開了山桑,沒有驚動其他人。
衛釗留在原地整軍,這個秘密出現的時機,非常不好,原本該他親自去求證,如今卻根本走不開。
衛釗暫時壓下對這件事的在意,重新把心思挪到北伐上來。當日與燕軍交手,他已察覺到,燕軍實力不弱,且紀律嚴明。山桑這個小城,若不是他大軍駐紮,只怕當即就有人要反,看來燕地也並非不得人心。晉室北逃,將一半江山讓出,北地的臣民也早已忘了晉室,或是經歷了太多戰亂之苦,只要有太平日子過,管它晉室還是燕。
對比了燕軍和殷浩手下的晉軍,衛釗想了想,又在紙上加上了秦字,晉軍北上,要應對的絕不僅僅是燕,還有秦軍,他輕搖頭,心道:連玉度那樣年幼的小郎君都能猜到殷浩北伐難以建功,可見形勢不容樂觀。
衛釗當夜修書兩封寄出,一封呈於殷浩,他在戰報中極盡誇大戰功。另一封則是給臨賀郡公桓溫。寫完信時他又看了一遍。戰功已經有了,他要儘早擺脫殷浩,又正好趁這個機會試探桓溫的態度。衛釗此時對桓溫的感覺也極為複雜,可他從來不是優柔寡斷的性子,要撈的好處要撈,要走的時候也不猶豫,手頭能用的上的他不會放過,任憑他是什麼身份。
衛釗眺望夜色沉思,從這次北伐之中脫身,他要到豫章,為的就是江州這塊重地,只要能掌握住這裡,日後就不必受制於人,身世便有些不堪,於他也不過是一樁往事而已,便是南康公主背後算計又如何。
作者有話說:
抱歉,今天在外面奔波一天很累,肥章放到明天,啊啊啊 ,實在抱歉,掩面逃走。
衛釗馬上就要回豫章了,此人是現在主流男主的負面集於一身……但是作者君還蠻喜歡他感謝在20221209 23:18:41~20221210 23:26: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