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仔細檢視絲帕,上面沾了些泥屑,除此之外,只有一道淺淺的紅印,乍一眼看著像沾染了唇脂,但衛姌對女人的脂粉妝物極熟悉,手輕輕在上面擦拭一下,立刻了然於心。她又問蔣蟄,“只找著這一件人呢”
蔣蟄手指夾著半顆珍珠放到帕子上,“人已經侯在院外,對了,還有此物。”
衛釗眼利,已經看到這空心的半顆珠子,一眼就知道這物原先裝著什麼,臉色沉了下來,“在哪找到的”
蔣蟄道:“郎君的寢屋。”
衛釗立刻明白,是有人用珠子中空放五石散,用了之後怕人發覺,乾脆將珍珠丟在他的寢屋。他方才命人搜屋也只想到令元及婢女屋子,沒想到卻給他玩了一招燈下黑。
“好呀,府裡還有這等的人才。”衛釗臉上一絲表情也無,笑著說了一句。
正房內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凜。
令元看到被扔到長榻角落的珍珠都被找到,心徹底涼了半截,只留著最後一絲僥倖,硬撐著身體沒有軟倒。她在在心中道:便是全找到也不能證明是我做的。
衛姌此時叫蔣蟄將東西放到令元的面前,語氣淡淡地問:“是你的嗎”
令元臉上又是汗又是淚的,全身都被虛汗溼透了,硬著頭皮道:“妾不知道這些東西。”
衛姌道:“何必嘴硬,這樣料子的帕子府裡有幾人用一對就知道是誰的,這顆珍珠,好巧的用心,雖然只有半顆,看著和你香囊上串的珠子倒是一樣大小。”
令元雙眼變紅,神情亦變得有幾分淒厲,“別人若是存心要算計我,這些自然都是備好的。”
衛釗皺起眉,正要發火。
衛姌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二哥,我還要問。”
衛釗臉上火氣消了,讓她繼續問。
衛姌道:“我知道就是鐵證擺在你的面前,你也定會咬死不認,你這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只爭一線希望,對嗎”
令元已經直不起身子,歪在地上只是垂頭哭。
可這時周圍的僕從已經明白過來,再沒有剛才憐憫的心情。
衛姌道:“把人叫進來吧。”
侍衛出去很快帶著肖蘊子和婢女前來,如今衛釗身邊四個美婢還沒有名分,各自身邊都有一個貼身婢女。肖蘊子進來後,見到快要癱軟的令元和地上暈厥的婢女,暗暗吃了一驚,但仍是鎮定地向衛釗衛姌行禮。
衛釗問道:“叫她來作什麼”
衛姌朝肖蘊子點頭,示意她自己回答。
肖蘊子聲音平穩清淡,如清泉一般,“方才小郎君命人到院中問有誰知道令元屋裡人的異常,妾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