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取的字,還不習慣,”衛姌敷衍地解釋了一句,“你別喊我的字。”
“為何你不喜歡”
衛姌抬頭看了眼上座的謝安,人還在面前呢,哪能說不喜歡,只好道:“可以等我成人了再喊。”
謝宣臉上不禁顯出一個清淺的笑容,心道果然年幼,孩子氣十足。他道:“剛才我叫你,是想問你在哪裡看過《天發神讖碑》和《熹平石經》”
衛姌心下咯噔一聲。這兩個碑刻拓本,她都是前世在謝家見到,衛家並沒有收藏。
沒想到謝宣如此敏銳。
衛姌忍不住仔細打量他,懷疑是不是剛才自己說的讓他不樂意,所以故意找茬。
照她對謝宣的瞭解,他應該不至於這般小肚雞腸,莫非現在年紀小展露的才是本性,日後年紀稍長才沉穩大度起來
謝宣發現這小人兒對著自己目光梭巡,圓溜溜的眼睛裡全是不解,模樣比不理人時靈動許多。
他笑道:“怎麼了我並不是要問你借字帖。”
衛姌道:“問我借也沒有,我家沒有這兩本字帖。”
謝宣詫異,“你剛才侃侃而談,難道全是猜測”
衛姌輕哼一聲,道:“我雖沒有親眼見過字帖,但兩本字帖的評語卻是是看過。”
謝宣想到了衛夫人,同是出於安邑衛氏,衛夫人乃當世書法大家,不讓鬚眉,給衛氏子孫留書指導也很正常,她最出名的就是撰寫過《筆陣圖》,是教人練筆著墨的書,聽說就是王家子孫,啟蒙書法也需先學《筆陣圖》。
書法一道,衛氏既有師承也有英才,可以說是根底深厚。
謝宣道:“如此你真是厲害,未見過字帖也能說中要害。”
衛姌和他說話態度並不算好,可謝宣依舊溫和,甚至有謙讓之意。衛姌頭有些大。只好繼續無禮的樣子,下巴一抬,倨傲道:“那是自然。”
哪知衛申的教育立刻就來了,“玉度,不可與客人如此說話。”
衛申與謝安交談,偶爾也注意謝宣衛姌兩個小輩。
衛姌立刻正襟危坐,露出乖巧笑容。
謝宣暗自覺得有趣,家中兄弟沒有這般乖覺的。
謝安瞧了眼兩人,對衛申道:“兄家中子弟都教的甚好。”
衛申感到這句應是有感而發,問道:“安石兄莫非見過我那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