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面板非常嘿的年輕人,穿著一身髒兮兮的迷彩服,揹著個小揹包,腳步平穩的走了進來。
孫長剛剛舉起的話筒,哐噹的一聲掉在了桌面上,他顫抖著站起身來,看著進來的年輕人,眼角都溼潤了。
“爸,我回來了。”
孫洋咧開嘴,露出一排大白牙,燦爛笑道:“這次兒子沒給你丟臉吧?”
孫長做了幾個深呼吸,然後猛的抓起桌上一個計算器,朝著孫洋狠狠的砸了過去,嘴上罵道:“你個兔崽子還知道回來,一個月了,電話也不打一個,勞資都以為你是不是死在華東災區了!”
孫洋一個彎腰,靈活的躲過計算器,然後笑嘻嘻的走過來,在孫長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災區很難找到電話啊,再說了,天天跟救援隊待在一起,除了救人就是抗沙包去堵堤壩,放工回去,總是倒頭就睡,這不就把這事兒忘了嘛。”
孫長從辦公桌後繞出來,他站在孫洋旁邊,用來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點頭道:“結實了不少,不過也瘦了不少。”
孫洋被拍得一個哆嗦,連忙抓住自己老爸的手,吸著冷氣說道:“別拍了,我肩膀全是扛沙包摸出來的傷口,現在剛結巴,你這一拍,給我傷口都拍裂開了!”
孫洋說著說著,肩膀位置果然滲出了一灘水鮮紅色,把孫長嚇了個半死,他抓起電話,撥通了醫務室的電話,然後二話不說拉起孫洋,說道:“走,跟我去醫務室看看傷勢!”
孫洋唉了一聲,笑道:“沒事兒的,只是些皮外傷而已,都習慣了。”
“放屁!”孫長罵道:“我孫斌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是出事了,勞資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了!”
“你還敢笑?”孫長繼續罵道:“你知不知道你媽多擔心你?她天天都在家守著電話,天天守在電視前,從早到晚,就知道哭,你個兔崽子,還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孫洋擦了擦眼睛,然後擠出個笑臉,點頭道:“那就去看看吧,今天你能早點回家嗎,咱爺倆喝一杯?”
孫長踢了兒子屁股一腳,笑罵道:“吃飯可以,喝酒就算了,你這一身的傷,讓你喝酒的話,你媽不得讓我跪搓衣板去?”
爺倆從小關係就好,孫洋除了不想當官這一點之外,其他的方面,簡直跟孫長就是一個饃刻出來的。
……
“我他媽都說得很清楚了,我不是黑澀會,我是正經的商人,電視上報道的事情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絕對是滙豐市的欣欣食品,在給勞資栽贓嫁禍!”
在一間狹小的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馬哲正跟一箇中年男人相對而坐,看這場景,他是在審訊室裡接受審問。
那個男人用個本子不停的寫著,頭也不抬的說道:“你不要廢話,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會調查清楚,接下來,我問你答,如果你再不老實,我們就會以妨礙執法的罪名,再把你關上十天半個月!”
馬哲在心裡把趙笠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他咬牙切齒的想著,等自己出去之後,一定要給趙笠一個深刻的教訓。
只是馬哲的報復,可能要落空了,先不說他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就是出去了,武江市的市場也已經完全變天,欣欣食品一家獨大的趨勢已經不可避免。
後續想要挽回局面,幾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雙匯重新營業,就必須得重新從欣欣食品的手裡搶市場份額,但是目前終端商們全都跟欣欣食品簽訂了協議,雖然這個協議中,合作的時長並不算長,只有短短的兩個月,在這兩個月中,他們只能賣欣欣食品的零食。
但是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對於馬哲的雙匯食品來說,卻是災難性的,他的食品公司在沒有盈利的情況下,是撐不了兩個月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雙匯只能走財源當初的老路了,要麼退出市場,要麼將公司搬到外地去發展。
至少在武江市,雙匯食品,已經再也沒有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