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死,我隨後。’
早已昏睡過去的狐狸被遊烈放在換了第不知道多少套的床被上,即便開著壁燈,她微蹙著眉心,依然睡得一點都叫不醒的模樣。
遊烈去取了訂好的餐,來到臥室。
站在落地燈旁,看著微微醺黃的光將女孩勾勒得溫柔又美好,抬手想叫醒她的動作就停下了。
東西暫時放在旁邊的臥室單人沙發前的茶几上。
遊烈想了想,轉身,走出臥室。
他在黑暗裡站了片刻,抽完了兩根菸,最後走向她藏著東西的小書房。
進去前,遊烈想過裡面是什麼。
可能是被她藏起的衣物,她收好的行李,或者是別的什麼。
會是很小的一個行李箱。
就像七年前在洛杉磯,她收拾好離開他的那一夜一樣。
夏鳶蝶留下了所有和她有關的、他們共用的東西,那些東西每一樣都長滿了刺,尖銳的刃,鋒利而密佈。
他隨手拿起一件,就能把他戳得千瘡百孔。
這次應該也一樣。
遊烈想著,推開門,他看見了地板上凌亂卻又按照某個順序,擺放的一沓沓資料。
遊烈握著門把的手僵住,然後慢慢鬆開,蹲身。
他拿起最近的兩沓。
一沓是Helena科技從天使輪開始的數輪融資,和每個融資階段內的公司發展與股價變化。
另一沓,是一家名為濟同資本的創投機構資料。
當聰明的頭腦思考,關聯那些碎片痕跡只要一秒。
遊烈的臉色忽然煞白。
指節鬆開,資料翩然落下,他轉身快步走向臥室。
落地燈下的女孩依然酣睡。
一滴半乾的淚痕從她眼角掛下,但她是沒什麼表情的,遊烈開始回憶從不知道多少次前,她好像只是無聲地看他,沒有一次推開,也沒有一次牴觸,她被他折磨得“體無完膚”,但每一次,她都是張開手,慢慢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