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長的,沒有名字,只有數字編碼的錄音。
遊烈指骨握得微顫,慢慢拉動播放條。
[期末英語聽力覆盤,這是誰家的小狐狸,聽力才拿了一半分……]
[月考進步了,完形填空竟然被你拿了滿分……]
[這周開始聽力錄音難度晉級……]
[你飄了狐狸,今天竟然怪我發音不清,那是故意模糊聽力答案,你要習慣才行……]
無數年少時,無數句。
遊烈終於還是停下微慄的指骨,他拿下耳機不敢再聽下去。
這是他高中時給她錄下的無數份英語錄音,被她擷取了其中所有他念題以外的字句,拼成了這樣一條几十分鐘的錄音。
遊烈不知道,這些年夏鳶蝶聽了多少遍,才能叫每月整理掉一次錄音的手機裡,仍然留著七年前的一份音訊。
遊烈突然發現他可能錯得厲害——
時隔七年,他的狐狸早就學會更深地藏起自己。
他以為她離開了他的這些年裡依然笑靨如新。
但那只是、他以為而已。
……
夏鳶蝶是在黃昏裡被遊烈的碎吻從夢裡喚醒的。
她睜開眼,就看見落地燈微醺的光暈裡,遊烈深長的眼尾低抑著,墨眸裡像壓著一線情緒,他力度很輕但呼吸很重地吻著她,眼神裡蘊著她看不分明的意味。
像——要哭了一樣?
夏鳶蝶一下子就被自己這個詭異的想法嚇得清醒。
小狐狸吞了口口水,面無表情地抵著仙鶴的下頜往另一邊:“你想都不要想,明天就是週一了,我還要上班的,裝可憐也沒有用。”
遊烈也不介意,他就垂著濃密長睫,輕啄吻她抵上來的掌心。
“!”
狐狸指尖都蜷縮起來,磨牙:“遊烈。”
“嗯,我在,”遊烈終於吻到她唇上,聲音抑得很低,“不做什麼,只是想親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