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力道並不重,也沒有向後拉她,只是止住了她的身形。
夏鳶蝶轉過身。
遊烈就站在低了她兩節臺階的樓梯上,他難得望她時像這樣眉眼凌冽鋒銳,像是抑著薄怒。
可是和她眼神對上了,幾秒時間,他眼底漆黑的情緒就塌陷下去。
長密的睫慢慢闔低,他聲音微啞:“夏鳶蝶。”
“你沒有長良心麼。”
這種感覺來得突兀又莫名,但夏鳶蝶看著遊烈,就好像有一秒能感覺到他低沉下去的難過。
夏鳶蝶就也有點難過。
“你不能既瞞著我、什麼都不說,又要求我一丁點不好的想法都沒有。”少女猶豫了下,勾手,反握住他的袖口,“但我後面想過了,你不是的。”
遊烈驀地抬眼。
不等他看清女孩那一刻看他的神情,夏鳶蝶已經轉過身,拽著他袖子往二樓走:“我說了,我氣的是我自己。想完剛剛那些以後,我就在想,你是遊叔叔的兒子,而我接受著遊家的資助,我憑什麼苛求你。為什麼……我會對你給予我的情緒反饋的要求遠高於其他人。”
“那你想明白了嗎?”
女孩停頓了下:“大概吧。”
遊烈眼神微晃,連呼吸都有些發緊:“結論呢。”
“……”
小狐狸才不會上他的當。
於是轉過二樓的樓梯頭,夏鳶蝶就安靜望了他一眼:“結論,等高考結束以後再告訴你。”
小狐狸輕狹眼角:“在那之前,你不要妄圖打擾我學習。”
“——”
像是一顆心被猛地攥起,又突然鬆開墜底。
遊烈眼神都晦深了些。
但走在前面的小狐狸顯得十分冷酷無情,頭都不回地鬆開了他袖口,辨認好方向就徑直往左邊去了。
在原地停了幾秒,遊烈低嘆了聲。
不到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