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往常,雲停早不知翻臉幾次了,今日越是能忍,唐嫻越想追著他惹他生氣。
“說說呀,大公子?小心眼?”唐嫻緊追著他,抿著笑捉弄,見他還是不為所動,又學起了雲嫋,“哥哥?大壞蛋?”
最後一個字眼出口,雲停霍然轉身,一把抽出了唐嫻手中的匕首。
從枝葉間洩露的朝陽化作銀魚跳躍在利刃上,折射出一道銀光,恰巧映在唐嫻雙眼上,晃得她低呼一聲,偏頭閉上了眼。
他生氣了?
要動手了?
唐嫻回想著閉眼前看見的雲停的神情,心中一陣驚慌。
緊閉著的眼瞳感知到銀光劃開,於是她奮力睜開眼,逆著光,看見了雲停持著匕首抬起了手臂。
衣裳因抬起的手臂收緊,在小臂上顯露出緊繃的肌肉。
玄色護腕扣著袖口,再向上,唐嫻看見了橫握著的匕首,以及流星般刺來的箭矢。
“噹啷——”
密林中射來的箭矢撞上匕首,洶湧來勢被阻斷,繼而被斬成兩截,喪家之犬一樣垂落在草地上。
唐嫻手中還抓著空空的刀鞘,呆滯住,待她反應過來,侍衛已持劍追去,剩餘幾個圍住車廂,護著裡面的雲嫋。
雲停彎腰撿起地上的箭矢,撥弄幾下,沉聲道:“讓人回來,和上次是同一個人,對方箭術了得,說是百步穿楊也不為過,追不上的。”
幾日下來,對方也發現了,派刺客暗中跟隨,人手多,很容易被雲停察覺,於是換做了弓箭手暗中出手。
雲停已與放暗箭的人交手數次,大概明瞭他的作風。
箭術好,行事果決,只出手一次,不論得手與否,箭矢離弦,立即撤退,很難抓捕。
等侍衛尋到地方,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要抓到這個弓箭手,除非得知他的身份,或者擒住他的主人。
雲停的指腹在刀身上抹了一把,感受到刀刃上的涼氣,心頭殺意壓了下去。
他轉動了一下匕首,然後將其朝唐嫻手中刺去。
“鋮”的一聲,匕首入鞘,震得唐嫻虎口發麻。
這是她第二次直面朝向她的殺意了。
第一次的時候,她茫然無知,直到被救下才知曉發生了什麼事,之後更是被雲停的傷勢嚇住,不及驚慌,又被他的無理取鬧氣到。
理智上清楚知道有人想要她的性命,但是並沒有特別明確地感受到危險,也就沒有多麼真切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