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河岸上全是碎石,從岩石上跌倒其中,必然會摔傷、劃傷。
受傷是一回事,落水之後,夏日單薄的衣裙也會被打溼。四周侍衛皆是男人,著實令人難堪。
唐嫻面無血色地往前跌去,手臂突地被擒住。
強硬的力道阻攔她的跌倒,撐住她的軀體,讓她得了喘息的機會。
唐嫻慌忙抓住對方,跌撞著往一步,驚嚇之餘,腳步慌亂,一頭撞了過去,雙臂也下意識地摟住了面前人的腰。
夏衣薄,她的臉貼在對方胸口,感受到灼熱的溫度和結實的肌肉。而手臂下硬邦邦的腰身,被她環著拖拽,絲毫沒有動搖。
這哪裡是救命稻草,救命石雕還差不多。
她大喘氣,手臂抱得更緊。
“放手!”石雕開口。
唐嫻覺得救她的或許真的是一個石雕,不然語氣怎麼這樣冷漠無情,沒有一絲人情味?
她劫後餘生,急喘幾下,借力站好,鬆開了雙臂,一抬頭看見了雲停晦澀難言的眼眸,心中驚悸,倉皇轉開眼。
唐嫻胸腔擂鼓,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受,有點慶幸,有點難堪,還有點不敢看人。
是因為眾目睽睽之下和一個男人抱在了一起?
她假借整理衣裳的動作往後一瞥,見侍衛們各做各的,沒有敢往這邊看的。
唯獨雲嫋沒有顧慮,雙眼睜得圓滾滾,盯著他二人眨也不眨。
歉也道了,臉也丟了,雲停還繼續置氣,那唐嫻的努力就白費了。
她壓下心中古怪的情緒,對雲嫋視而不見,厚著臉皮再次抓住雲停的衣角,繼續哄這個人高馬大、氣性極大的男人。
“謝謝你扶我,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不會見死不救。”
“放手。”雲停冷淡地斜視著她,掙了一下沒能把唐嫻甩開,他另一隻手向上一拋,匕首再次出現。
唐嫻見狀,手不僅沒松,還往上挪了挪,道:“你割吧,你割一塊,我就揪一塊,待會兒你衣不蔽體,別又不講理地怪我。”
雲停眼角一抽,冷颼颼道:“我要的只是煙霞的去處,留你一條命就足夠了,手腳既然礙事,那就一起剁了。”
唐嫻瑟縮了下,很快知道他在恐嚇自己,抓緊了他的衣裳,絲毫沒有懼怕,“你剁吧,違背祖訓欺負女孩子,看你家老祖宗會不會夜間入夢來教訓你!”
雲停忍無可忍,“你一個姑娘家,最初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模樣,這才多久?怎麼變得這麼沒臉沒皮!”
“近墨者黑!”
唐嫻與他嗆聲,見他瞪著自己,反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