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孟夫人送來的那條口信,這是她五年來,唯一獲知的涉及父母的訊息,一時情緒翻騰,沒能控制住。
雲停將她上下掃視一遍,毫不留情面地戳穿她:“滿口謊言。”
唐嫻羞愧,腦袋耷拉著,難堪地揉了揉眼睛。
“我懶得與你周旋,煙霞偷了我的東西,說出她的藏身之處,我就放了你。”
唐嫻沒法說。
“不說?”雲停單薄的皮子掀了下,涼涼道,“那就用我的法子吧。”
他坐姿放鬆,隨手掂起一冊文書翻開,一副事情已有決斷,無需再談的模樣。
穩操勝算的姿態讓唐嫻不安。
他都能殺人了,煙霞還說他目無王法……
要威逼姑娘,有很多手段,尤其是下三濫的。最讓人害怕,也最侮辱人。
唐嫻越想越怕,抓著衣襟往後退。
“滿嘴謊話,怕是隻有一句家在禹州是真的。讓人把她洗乾淨了……”雲停漫不經心地吩咐莊廉,說話一半,餘光一掃,正好看見唐嫻驚懼後退的動作。
她有什麼想法全都寫在臉上。
雲停話音一頓,臉色瞬間變了,修長指骨把手中紙張捏變形,狠戾道:“讓人把她洗乾淨了,畫幾幅肖像,快馬加鞭送去禹州,張貼在大街小巷。”
語氣極差,但說得很清晰,書房中所有人都能聽清見。
唐嫻稍一怔,而後猛抽一口涼氣。
被無聲汙衊過的雲停眼中鋪滿寒意,嗤笑一聲道:“除了家在禹州這句,其餘的一個字都不能信。你不肯說出煙霞所在,我便只好派人找出你父母親人,問候下他們了。”
一別五年,別人或許認不出唐嫻,她父母一定是認得的。
乍見城中貼滿她的畫像,萬一、萬一尋到京城來,被人發現,那可是違抗皇命、私入京城的大罪。
她家有造反的前例,皇室巴不得揪住她家的過錯,把她全家都砍了!
“你、你……”唐嫻磕巴著,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她怕,同時心底還有點跳躍著的期待。
五年未見,她爹孃能看看她的畫像,知道她還活著,這樣也好。
而且爹爹那麼機警,不會拿全家人性命冒險……可以託別人入京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