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唯的祖師爺是顯靈了,他是今晚攝影棚裡免去戰火,一條就拍攝成功的。
賀南枝家裡沒供奉這方面的祖宗,恰好又逢吊威亞的戲份。
她從三樓高的地方不能佩戴任何的護具,得高速下滑到泥地上,當帶泥的水花濺起,身體砸落下的那一刻,在場目睹的人都看得驚心動魄,偏湯鴻朗要求高,一遍又一遍的重新拍攝。
直到第四條時。
在強烈的蒼白打光下,賀南枝纖細的單膝跪地,除了脖側的細汗外,身上這一件素白衣裙就跟折進了泥沼裡似的,被淋得溼透,她還得控制住清豔臉上的悲痛表情,緩緩地看向近在咫尺的攝影師鏡頭。
哪怕睫毛多眨了一秒,都會被喊停。
在湯鴻朗還是不滿意鏡頭裡的效果時。
譚頌真忍不住了:“我怎麼感覺導演在惡意針對人呢。”
司唯拍完戲沒有退出攝影棚,也在旁邊觀看著,及時拉住了他,摸了摸鼻尖說:“頌哥,你這時候衝上去觸黴頭,南枝要當眾遭罵的。”
他觀察到湯鴻朗是一直覺得賀南枝的演技還有爆發空間,才會將這場重頭戲反覆拍攝。
比起前面那位延離盛,到最後都懶得搶救了。
湯鴻朗讓賀南枝重拍了整整十條才過。
……
收工時。
賀南枝就跟泥裡打滾兒的精緻瓷娃娃,襯得衣領外和細胳膊的肌膚更加雪白了。
她累到輕輕的喘著氣,接過溼毛巾先把臉蛋擦拭乾淨。
譚頌憂心忡忡道:“你傷哪兒沒?”
賀南枝這一身細皮嫩肉的,要磕傷到什麼地方,親自為她選了這部戲的他,都罪該萬死!
好在她緩過力氣後,輕搖搖頭:“泥水下面鋪了厚墊,骨頭沒事,可能面板會淤青幾天。”
說罷。
正接過譚頌遞來的寬大浴巾,把自己嚴嚴實實裹好要回酒店時,門還沒出,就迎面跟走過來的湯鴻朗碰上,在戲外,他俊朗的眉目已經平息下情緒,對賀南枝態度還算很溫和,將藥膏貼用紙袋子密封好,遞了過去:“今晚辛苦了。”
賀南枝和譚頌都沒反應過來。
湯鴻朗挑眉:“你不會以為我故意針對你吧?”
也不知道拍戲時,是不是譚頌嚷嚷的聲太大,被聽了去。
當事人已經驚得原地怔住,恨不得挖個洞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