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月難堪,客氣與面前的友人辭別,快步走來。
到了近前,不及問清,她就拉住聞人雨棠的手,勸道:“這是宮中,六姐,你再胡鬧,當心回去祖父責怪你,這回誰幫你都沒用……”
“你也幫著她!”聞人雨棠委屈感更重,向四周一看,見有不少人都盯著這邊,自覺被人看了笑話,惱羞成怒。
她咽不下這口氣,為了顏面卻不得不壓低聲音,瞪著江頌月,咬牙切齒道:“五哥就是裝的,他才不想娶你!祖父親口說了,五哥娶你只是為了抓住夜鴉山匪首!等將人抓到,你就要被休棄了!”
“噹啷”一聲,袁書屏手中的湯匙滑落到瓷碗中。
“別胡說!”聞人聽榆也急了,“五嫂,她胡說的,你別當真。”
江頌月緊著眉心,目光沉沉地望著聞人雨棠,一言不發。
這邊正僵持著,殿外倏然傳來一陣波浪似的喧鬧聲。
江頌月偏頭看去,隔著人群,遠遠看見了聞人驚闕。
他被太監牽引著,身上穿的是她準備的服飾。
玫紅配暗灰色吉祥紋的上衫,做的是武夫款式,袖口用暗色皮革收緊,外面半罩著走金絲鶴影的寬袍罩衫。
鶴影紋針腳細密,將玄色半身罩衫裝襯得足夠華貴,足以將俗氣的紅粉色彩壓下去。
他甚少穿這樣豔麗、濃重色彩的衣裳,乍然做這種打扮,神情是一如往常的恬淡溫柔,但在這身衣裳的襯托下,人顯得格外的英氣。
嘴角那絲似有若無的笑,都隱約透出幾l分挾帶著攻擊性的稜角。
江頌月覺得也可能是因為她被聞人雨棠的話、或是這身裝扮影響了,看錯了。
聞人驚闕身上何曾有過不近人情的冷淡稜角?
江頌月覺得沒有。
轉念深思,他是輔國公精心教匯出的孫兒,原本是要做下一任家主的,又是大理寺少卿,真的如表面那麼好說話嗎?
袁書屏尚且有九轉玲瓏心思……
江頌月起了疑心,想起餘望山來。
陳矚想抓餘望山,這是天下皆知的事。而抓捕餘望山本就是大理寺的職責,是聞人驚闕手上的事。
她再看聞人驚
闕,眼眸暗沉下來,繃著嘴角轉向聞人雨棠,道:“你今日的話我記住了,今晚我就與你五哥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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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起了風,聞人驚闕不想江頌月冒著寒氣來接自己,便沒讓人去通知她。
到了長歲宮,他以為江頌月會立即來迎,會親暱地責備他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