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沒有婆母,就一個公爹不管事,也就沒什麼人來指責江頌月不該在家多待一日。
兩人各自去沐浴,聞人驚闕先一步洗好,出來後讓人將胭脂、蜜餞送去別的院落,就沒了事。
“瞎眼”是有很多限制的,比如不能隨意走動,不能看書或是翻看些解悶小玩意。
他在窗前坐著聽了會兒風雨聲,讓人將那支鷹骨笛取了出來。
江頌月洗漱時就聽見了與淒冷風聲共奏的笛聲,越聽越覺得笛聲中混有深秋特有的濃厚的孤寂感。
她快速洗漱好回屋,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支鷹骨笛從聞人驚闕手中奪走。
“大晚上的,別人都歇息了,不許瞎吹。”
聞人驚闕偏過臉問:“不好聽嗎?”
他才洗漱後不久,額髮微溼,襯得雙目如星,攝人心魄,江頌月差點被勾進去了,及時回神,道:“好聽是好聽,就是聽得人心裡難受。”
這陰雨連綿的天配上厚重悠遠的笛聲,讓江頌月想起了早逝的祖父與獨收空蕩府邸的祖母,心裡有點難過,再聯想下要面對的危機,情緒更加的低落。
“那我換個曲調,好不好?”
“不,該睡覺了。”江頌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要將那支鷹骨笛放遠些,不經意地翻看了下,驚奇道,“這不是我的笛子嗎?你從府裡拿來的?”
就是她的,江家侍女說她曾經把玩過,嫌聲音難聽就扔到一邊去了。
聞人驚闕檢查過,不是笛子的問題,或許是因為江頌月不會,才覺得它聲音難聽。
他喜歡江頌月用過的東西,就順手帶了回來。
晚間無事,未免江頌月繼續翻看她那本小人書,聞人驚闕原想手把手教江頌月吹笛子,培養下感情——至少這樣他能參與進去,而不是一個人備受煎熬地裝睡——那句“我教你”,還沒機會說出,就被江頌月扼殺在搖籃中。
“嗯。”聞人驚闕輕飄飄回答,“夫妻一體,不可以拿嗎?”
“可以。”江頌月將笛子在手中把玩了下,很快沒了興趣,把它放在梳妝檯上,順手梳了幾下青絲,讓侍女都退了出去。
她再過來牽聞人驚闕,道:“我沐浴的時候又想了想,忽然發現一件怪事,緣寶閣後院庫房從不讓外人接近的,餘望山怎麼進去的?又是怎麼知曉哪裡放著的是易燃物呢?難道他混進了緣寶閣?”
沐浴時想到這個可能,江頌月在熱氣蒸騰的沐浴間裡生生打了個冷顫。
聞人驚闕被她牽坐到榻上,道:“他若混到裡面了,何必縱火?只要等你哪日過去巡查,趁機出手即可。”
江頌月一想,是這個道理。
她把聞人驚闕往床榻內側推,然後放下床幔,帳內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做完這些,她再為聞人驚闕蓋好寢被,自己也躺進去,問:“那他怎麼知曉的呢?”
“去過後院,認得地方。”
“不可能。
”江頌月道,“後院從不讓外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