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後,她臉一皺,鄙夷道:“大庭廣眾之下就如此拉拉扯扯,到底是小門戶出來的,真不知羞恥!”
“你五哥看不見,不讓人扶著,如何走路?”
“那也不至於讓江頌月來扶,前日我就想說了,那麼多族親長輩都在呢,江頌月竟一點不避嫌地與五哥牽手,開席的時候,我瞧著她都恨不得上手去餵我五哥了……怎麼會有這麼寡廉鮮恥的人!”
袁書屏想起來了,那日江頌月全程小聲與聞人驚闕說話,問他想吃什麼,不斷地給他夾菜。
她大著肚子呢,夾菜也不方便,可聞人慕松一眼沒多看她,給她夾菜的只有婆母和侍婢。
“人家是夫妻。”她道。
“夫妻又怎麼樣?三嫂你肚子這麼大了,也沒要三哥來扶啊。”聞人雨棠說得斬釘截鐵,“那江頌月以前看我五哥的眼神就不對,定是早就打五哥的主意了……”
袁書屏心上被刺了一刀,心緒沉悶,已聽不進她的話了。
三
嫂你肚子這麼大了,也沒要三哥來扶啊。——她不想嗎?是他不願意。
聞人慕松就是一塊冰,人前不曾對任何人表現出親近之意。
有人羨慕她得了個英俊且忠貞不二的夫婿,可誰又知曉,他這夫婿人後與人前是一樣的冰冷呢?
袁書屏再往前看,見江頌月二人已走到圍著護欄的折橋上。
一身鮮豔石榴紅裙的江頌月鬆開了聞人驚闕,繞到前面倒退著走路,聞人驚闕既無竹杖,也沒人攙扶,由著她聲音的指引順利跟上。
袁書屏看得豔羨,心道,若是聞人慕松也能瞎上一回就好了。
聞人雨棠對她所想一無所知,還在責罵江頌月,“依我看,什麼夜鴉山匪都是假的,五哥眼睛受傷就是江頌月一手策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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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攆尚未停穩,管家就帶著人跑出來,殷切迎著江頌月與聞人驚闕。
他們這邊被簇擁著去見江老夫人,另一邊,侍女氣喘吁吁,先一步跑去內院傳信。
“來了來了,帶了許多禮,兩人還是牽著手過來的!”
“當真?”
“真的!可親密了!”
江老夫人喜不自禁,忙拄著柺杖往廳外走,到了外面沒眺望到夫妻二人的影子,趕緊又喊侍女上茶點,讓人檢查她的衣著可還得體。
侍女道:“老夫人您忘啦,咱新姑爺看不見的。”
江老夫人“嗨呀”一聲,道:“我怎麼和丫頭犯了一樣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