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不信,她又說道:“當時許多人都聽見了,這話是好幾個人傳給我聽的。這張豹也是個橫的,他爹在德安府做捕頭,有些身手,他從小就跟著學武,打架鬧事從來就沒有輸的,一直在街上混,也不知做什麼營生,但很有錢。
“前兩年,他糟蹋了德安府那邊一個姑娘,那姑娘的爹也就是個瞎眼拉二胡的,沒辦法,就把女兒嫁給他了,三天兩頭,他喝完酒了就要踢上幾腳,揍上幾拳,後來那姑娘就投井自盡了。”
陸璘大驚道:“有這樣的事,你們當時怎麼沒說?”
馬蘭香小聲回道:“當時不是主要查張萬的事麼……再說,那姑娘嫁到我們村也就半年,成天也不出門,我是說起來才想起這事,都快忘了。聽說她那瞎眼老爹也就和她前後腳死的。”
陸璘問出口也才想起,那姑娘已死,又是自盡,這告不了張豹,就算告姦汙之事,兩人已成婚,哪怕那姑娘要告也告不成,加上這事早已沒有苦主,就算刨出來,也無濟於事。
他不由沉下眉。
“總之,這張豹橫得很,那京城來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請來的,我瞧著這兩件事都讓人擔心,正好給菀丫頭送東西,就來告訴大人一聲。”馬蘭香說。
陸璘問:“三嬸沒和菀菀說吧?”
馬蘭香搖頭:“沒有,她拖人給我送了袋月餅,我就給她送了些園子裡的瓜果來,聽說她換了新地方,竟然要做東家了,就去那裡看了看,還見到那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姓豐的那……”
她說到一半,意識到什麼,不說了。
陸璘低聲問:“豐子奕也在新鋪子裡?”
“是……兩人一起在安排藥鋪裡的佈置。”馮蘭香說。
以前她就聽說城裡有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喜歡侄女,現在才是見那公子第一面,豐公子對她還真是熱情周到,她十分喜歡,但同時,這陸大人其實也不錯,還是侄女的原配丈夫,她覺得是最合適的,如今不小心提起那豐公子,倒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陸璘沒在這上面糾結,而是很快道:“這些事,多謝三嬸告訴我,張家再有什麼不對的動靜,你也儘快來告訴我,但不要在他們面前表露出來。”
馬蘭香點點頭。
送她走時,陸璘道:“家裡糖多,一時吃不完,三嬸帶一包糖走吧。”
說完,丫鬟便將一大包糖放到了馬蘭香手上。馬蘭香連連推拒,但陸璘卻是真心相送,馬蘭香無奈只好拿在了手上。
到出大門,捧著手裡的糖包,覺得高興,又覺得為難。拿了別人的東西,她就覺得應該幫人做事,但菀丫頭的事得她自己決定,自己可不敢亂來,到時候過得不好自己也擔不起這個罪過。
想著這些,又看看手上的糖包,她不由嘆息一聲。
說起來,這菀丫頭的好運是來了吧,這一個富家公子,一個當官的,隨便選哪個也不錯……當然,前提是這陸璘真的改好了。
……
陸璘想了很久,確定這兩個京城來的人自己不能大意。
父親早就在信中提醒過他,茲事體大,徐家不會善罷甘休,徐家那位御史,說不定真會有動靜。
但京城來的人,到底是哪一方的人,目的是什麼,為什麼會找到張家?找張家又是做什麼?
京城應該不知道張家才對,張家也不會有那個本事去結識京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