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會兒,她問:“要不然,大人在此等一等,我試試?”
“好,麻煩你了。”陸璘很快回答。
施菀將他官服拿到了自己這邊,又端了張小几過來,放上針線笸籮,然後坐下,將官服放在腿上,穿針引線,開始補那道口子。
陸璘在一旁看著她。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讓他恍惚覺得他們還是夫妻,她陪他到了這安陸縣城,替他縫衣服。
過了一會兒,她微微抬頭,他立刻別開眼,去看這間屋子。
屋裡除了最普通的桌凳,一點別的東西都沒有。裡間的臥房只隱隱能看見一角,空空蕩蕩,放著一張梳妝的舊桌,一隻置物的木箱。
再看她,也是布裙,頭上只有一隻木釵。
“這裡,是你買的是租住的?”他問。
施菀低頭看著眼前的針線,回道:“之前是租,租了兩年,就湊錢買下來了。”
陸璘想,不知這房價是多少,她手上那五百兩買了房子,又還剩多少。她如此節省,大概是擔心後面沒有著落吧。
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聲音傳來,陸璘轉頭看向外面,正好與一條灰溜溜渾身帶著泥漿的狗四目相對。
“汪——”那狗看見他,警醒地叫起來。
施菀喊道:“如意——”輕呵了一聲,她卻愣住了,問那狗道:“你在哪裡滾的這一身泥?”
如意不再管陸璘,搖頭擺尾進屋來,施菀立刻道:“你別進來,等下把屋裡都弄髒了。”
她抬頭將狗往外趕了一下,狗倒明白過來,沒有進屋,在外跑了兩圈,抖抖身上的泥,去狗盆裡找吃的。
陸璘問:“它叫如意?”
施菀繼續縫衣服,回道:“是的,豐子奕取的,他們做生意慣了,喜歡討個吉祥,說要叫旺財,我讓他換個,就換成了如意。”
陸璘沒再說話,無聲看著那狗。
沒一會兒,施菀剪了線,將袖子翻過來看正面的口子,修補的痕跡倒不太明顯。
她將衣服遞給陸璘:“好了,大人就先將就穿著吧。”
陸璘接了衣服來穿,施菀便去了院子裡,看著狗吃東西,然後道:“你這一下午去做什麼了,掉哪裡了?這天也冷,也不能給你洗,你就這麼髒幾天吧。”
說完,起身去舀水澆起了院裡的薄荷。
陸璘不知道她是正好要去澆水,還是特地避開讓他穿上衣服。
其實他們也曾親密過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