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喜在馬車上看著這邊,奇怪道:“這小醫仙竟是個女大夫?”
他覺得意外,雖說女大夫不是沒有過,但確實少之又少,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沒什麼女人會去做,而且醫者要認字、要識藥、要學醫術,懂這些的女人也算半個大家閨秀了,隨便就能找個不錯的人家,不必去做大夫。
陸璘在車內聽到了長喜的嘀咕。
一陣風吹來,撩起車窗的布簾,外面隱隱飄來一陣淡淡的清香。
他伸手,撩起布簾,見著不遠處種著幾棵開著白花的樹,似乎是杏花。
這樣的夜,弦月掛在半空,微寒的風徐徐襲來,配上幾株杏花樹,似乎恰到好處。
花不多,大多還是花苞,他看了一會兒,將目光移下,正好看見之前乘車的男子揹著他妻子進院內,一個身量纖細的年輕女子在一旁舉著昏黃的油燈,替他照著亮,在車伕的粗大嗓門中吩咐男人將他妻子放到屋裡去。
果真是個女大夫。
連京城都不曾有女大夫,這小小的安陸縣城,竟還有個女大夫,且名聲極好。
他覺得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一眼,見女大夫已進去,車伕從院內出來,便將簾子放下。
……
縣丞府內,楊夫人看著楊釗沐浴後回房擦頭髮,朝他翻白眼:“今天算是讓你快活了吧,德安府的姑娘想必是個個美如天仙了?勾起男人來,估計也比咱們這小縣城的能耐。”
她知道今晚吉慶樓的排場,回來也是聞見楊釗身上一身酒氣,便朝他陰陽怪氣。
楊釗回說:“那你可真是想多了,今晚是什麼日子,趙知府宴請新任知縣,還是京裡陸尚書的公子,我這種八品小芝麻官,當著知府和知縣的面,有多大臉在那兒喝花酒?”
說著嘆聲道:“我這喝的是酒,流的是汗,兩個時辰,我得注意著德安府那些大老爺,盯著知縣這個小老爺,比在縣衙當一天差還累。”
說完就躺到床上,長長地舒了口氣:“可算是結束了。”
楊夫人聽他說得不假,便來了興致,推他道:“那新知縣,真有外邊說的那麼好看?”
楊釗哂笑了一聲,似乎是覺得婦人果然就關心這些,隔了一會兒,卻還是回道:“那是當然,天生俊朗,又是名門公子,那氣度不是咱們這普通人能比的。”
“那你們今天把他侍候好了沒?他叫了幾個姑娘作陪?晚上留在吉慶樓過夜了?”楊夫人在家裡待得煩悶,探聽起這新知縣的風流事。
楊釗睜開眼,搖了搖頭,正色道:“他沒過夜,也沒讓姑娘作陪,姑娘坐在他旁邊,他看也沒看一眼,也不知是真不近女色,還是看不上這小地方的女人。”
“這麼說你們沒把他陪好?”楊夫人問。
楊釗回答:“那也不是,看他似乎還挺客氣。”說完便長出了口氣道:“這是知府大人該琢磨的,可不關我這芝麻小官的事。”
楊夫人說道:“也是,只要這新知縣好侍候就行了,管他那麼多。”
之前楊釗和她說過,新知縣只是為人不大愛說話,上任這幾天,除了公事,兩人就沒說過什麼話,別的倒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