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擁有繼承權的不止我一個,爺爺過世後,我更不算什麼,您想要的這次和藍宇合作的海外專案,集團的決策者如今也該是我大伯。”
晏朝聿慢慢眯起了眼,似在思考著什麼。
“溫臻,你這樣說話,可就沒意思了。”
溫臻心裡一緊,剛想解釋,就聽男人冷不丁地一句:“溫老對你的疼愛,可算得上溫家獨一份了,博林的決策者合該有你一份。”
衣料相擦,肌膚相觸的瞬間,安全帶被他解開。
滾燙耳邊響起男人低低沉沉的聲音:“你得清楚,我是一個商人。”
晏朝聿掌權的這三年來,作為京市最大的資本家,他從不做沉沒成本的投資。
商人最重利益化,溫臻如何聽不出他的提醒。
“我知道了,我會盡力的。”溫臻扣住他的手腕,一字一句:“可是晏先生,我們這算不算登了同一艘賊船?”
接觸以來,這是第一次,晏朝聿從她身上感受到了年輕的氣息,共登一艘賊船。
他將這詞細想了想,賊船,她倒是真會比喻。
察覺到男人沒有反應,溫臻及時找補:“我的意思是,同夥。”
“溫小姐不如說是共犯,或許更嚴重些。”
窗外路燈折射過來,男人的瞳色清晰分明,隱隱泛著深藍色,像是翻湧起潮的大海。
小姑娘再如何表現得遊刃有餘,指尖的溫度卻騙不了人,晏朝聿失笑,反扣住她的手腕,再無別的多餘動作,他從容開口:“明晚九點,海灣郵輪的拍賣會,很期待你的投誠書,溫小姐。”
夜幕裡,那道纖瘦的身影漸漸離開視線,像是落荒而逃的獵物。
晏朝聿將剛才盒子裡的沉香菸絲抽出,打火機跳動著藍色的火焰,菸絲點燃,霧氣繞於指尖。
晏朝聿只抽了一口,很快掐滅,透過車窗看向前方的那座小區高樓。
景御府。
在瀾城只能算中端小區,溫臻名下也有幾處豪宅地產,但唯獨這一處住宅是她大二那年,用自己攢下來的商演報酬與比賽獎金買下的,除溫爺爺以外,溫家人並不知情。
外表越是溫和沉靜的人,爆發時只會更有力量,溫臻就是這類人。
資料上關於溫臻的訊息還有很多,晏朝聿刻意沒有去細看,只是開始格外期待明晚的拍賣會,也格外期待那雙掩不住野心與狡黠的烏眸。
闔上眼,無端令他想起三年前——
第一次知道溫臻這個名字時,不過是在老爺子手裡的一張照片,照片裡的女孩剛上大學,十八九歲,笑容燦爛,像是夏日和煦的陽光。
晏家老爺子睨了眼長孫,笑說:“小姑娘漂亮吧,是溫家的,叫臻臻,以後也會成為你的妻子。”
思緒迴轉,晏朝聿開啟中控臺的匣子,裡面躺著一隻鑽石耳墜。
像是童話故事裡,辛德瑞拉遺落的水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