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座小院,共有三間房屋,其二是原先用來放藥材的,其一是廚房。
如今,藥材早已清空,房中空留一陣甘苦的清香,同一張不知哪個年代的老舊床鋪。
周怡自然不會在這床上休歇,左右身處山林間心中都難以平靜,便乾脆在院中煉起了藥。
她是因佘厲在此,同婚契感應,來到這望古鄉的。
但她一進入望古鄉後,婚契便再度失去了反饋,讓她都不得不懷疑自己,先前那感覺是否是幻覺。
佘厲那方她急不來,晉楚安的下落卻依舊不明。
她只能感覺到對方不住流失的血液,同那越來越微弱的心跳。
要掩藏訊息,周怡自不可能派人在望古鄉大肆找尋。
更別說,現在主力全然都在作戰,根本調不出將此地翻一個遍的兵力。
這種知曉他在此處,知曉他傷重生命正在流逝,卻連找到他都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讓人除了煩躁,別無他想。
她只能用煉藥來讓自己平靜下來,但一夜過去,她發現自己無意識煉製的藥,全然是她臆想中,治療他傷處的藥。
一夜過去,依舊心境沉重。
翌日,辰時。
周怡起身出了院門,第一眼見到的,就是滿臉鬱猝的計樂兒,微垂著臉,揹著個小藥簍,一顛一顛往她這邊走來。
“谷先生。”計樂兒在她身前停下腳步打了聲招呼。
周怡頷首,平聲道:“出了什麼事嗎?”
這話只是禮節性的隨口一問,周怡沒成想,就這麼一問,就開啟了她的話匣子,她開始竹筒倒豆子一般傾訴起來。
開始只是說說帶大她的爺爺,近來身子越來越不好這種家事,而後越來越瑣碎,越來越繁冗。
從她家母雞好幾日沒下一個蛋,但她家圈養的羊,不久前下了個小崽,爺爺病重不知該怎麼養。
周怡一直未有出聲,直到她停頓少頃歇氣後,再開口:“撿來的那個仙人,這兩日也生息越來越微弱,也不知曉那嵌玉草,到底能不能救治得了他。”
周怡聽得這句,腳步驀然停頓,計樂兒察覺到她的異樣,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怎麼了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