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漪沒好氣地又瞪了身旁兩人一眼,“非要說非要說!這能不讓人聯想到是周怡像她嗎?啊?”
端木夢秋被她吼得縮在了魚和璧身後,魚和璧護住她,回晉楚漪:“說得好像你剛剛說得有多滴水不漏一樣,‘毫不避諱在軍中行走’,周怡都要人帶著在軍中行走,你這話又不是刺她心了?”
端木夢秋不明白這幾句話,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威力,會讓他們兩吵起來。
在魚和璧身後鑽出腦袋看著晉楚漪,低低道:“周怡又不在意,你怎麼這麼生氣啊?”
晉楚漪聞言,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她那性子,你以為和你一樣?她連斷骨割肉的疼痛都能忍得面無表情,此時她心裡不舒服,還能讓你看出來了?”
一直無言的晉楚瀚,看著又要吵起來的幾人,看了眼緊閉的門扉,冷聲同幾人道:“換一處吵。”
這話提醒了幾人,連忙看向未有響動的門扉,沉默點了點頭,快步離去。
門後將一切聽進去的周怡,心底確實不大爽快,卻理不出頭緒,明確知曉自己因何不悅。
池侯的異樣,是知曉認可了她的能力,也明確知曉了她王妃身份不可代替,故而擔憂她以此為難那位管先生罷了。
方才屋外的爭吵,是朋友的關心,替周怡感到難過,又不想讓她難過的矛盾爭吵。
那位管先生,約莫二十出頭的年歲,比周怡少說也年長了四五歲。
一直隨軍作戰,能知曉,她在晉楚安身邊,待了足足有十年有餘。
這十年,不比晉楚安生母叮囑照顧春蘭那般,留春蘭在身邊的十年。
而是真正相信一個人,相信她的能力,以朋友或是其他姿態,相伴的十年。
周怡此前很清楚,自己能嫁入王府,同晉楚安結盟,前是機遇,後是能力。
現時,她有些不確定了。
真的會有那麼巧嗎?
天底下貪戀錢財勢力,不願變賣女兒的家庭,真的只有周府一個?
誰人都可以嫁入的驥王府,只因周致遠的暗箱操作,便導致了只有周怡一人入選?
她能在嫁進王府不過一日,便同晉楚安達成協議,又真的只是晉楚安看中了她的能力?
此後和煦的相處,各種不留餘地的助力,又真的只是因為信任她?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周怡覺著自己都要有些疑神疑鬼,懷疑兩人這段結盟,到底還能不能撐下去了。
她不應該陷入這般無用的煩擾情緒,她是周怡,是理智的心理醫生,是要執掌自己命運的強者,不該陷落在這般庸人自擾的情緒中。
周怡心底對這般情感情緒的偏見,再度加固了枷鎖,猛然將心思抽離。
不管晉楚安想法如何,都與她無關,她只要把自己來此的目的做完,便可以離開這煩擾之地了。
他們兩人,還是更適合有距離的溝通交流。
這樣,兩人,又或許只是她一人,能更為有效快速的,讓自己腦子最大化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