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也不向安父道別,直接拉了我的手向大門走去。
喂,你這走的也太倉促了吧。我愕然回頭看著安曉曉的身影,手卻被蘇三狠命拽在手裡,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急行軍似的往前走,彷彿後面有什麼妖怪一樣。
“這個安夫人,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一上車,蘇三便沉聲說道,“聽說原來不過是什麼歌舞廳的頭牌,就和安父跳了一回舞,還不到三個月呢,就娶回來做了正頭夫人。”
原來是歌舞伎出身啊,我說呢,怎麼那安夫人看誰都是微微歪著個頭,一雙杏仁眼波光不斷。這說好聽了叫有風情,說白了不過是歡場女子的伎倆。
“那你多看兩眼也不虧嘛。”我嘲笑道,覺得他有些反應過度了。
蘇三卻冷哼了一聲:“當時和安曉曉結親失敗,這女的還想把她那女兒硬塞給我呢。你看今天朵朵那樣子!”
他的樣子可謂是滿心厭惡。我一開始還詫異他為何如此生氣,男人不都是喜歡左擁右抱麼?後來我突然想起蘇鬱明的母親,趙黎的母親,那些個長相柔美性格溫婉的女子。看來,家庭不和給他也造成了很大的陰影吧。
“琺琅盒的事情有進展嗎?”車裡的氣氛太過沉重,我決定換個話題。
“陳希羅去調查了保險公司的檔案,各大拍賣行的留底也都去查過了。”蘇三說道,“最近一次芝山鑲嵌的交易是在十年前,買家是透過電話代為拍賣的,當時的成交價是一億人民幣。”
一億人民幣!這傢伙還真是恨我入骨啊,用如此高昂的代價進行刺殺……我心裡只覺得驚奇,畢竟嫁入蘇家以來,我的名下不過兩處房產,其中一處還是葉景明給的。一億人民幣能買濱江好幾套房了,又何必與我過不去?
不對。
週一的話,一般是蘇三在辦公室召開晨會,處理董事們呈遞上來的各項事務。那天要不是醫院臨時安排他做個肺部透視,這次拆包裹的,就應該是蘇鬱芒。
也就是說,這次和前幾次一樣,刺殺的物件,乃是蘇鬱芒!想到這裡,我渾身只覺得發冷,顫聲對司機說道:
”你把空調開高些。“
真是可惡,明天我還得和老張他們去東海村查案子。因為蘇三的身體不好,本來我是打算不去的,可這段時間一直有謠言說蘇氏和東海村走私油貿易有關聯,沸沸揚揚的,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你就跟著我們來一趟吧。”雖然離職了,老張還是一直和我保持著聯絡,“眾口鑠金,你來了,也正好堵住他們那些人的嘴。”
聽說最近他們已經獲得了走私油輪的確切線索。而對於走私油的問題,蘇三已經多次堅決地對我保證過,蘇氏當初不過是為了一些陸上貿易,和當地落馬的官員有些聯絡。至於走私油,他們根本不屑於掙這點蠅頭微利。
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那天蘇董事會和自己的兒子進行深夜密談呢。彷彿後來還爭執起來,蘇三還被他父親狠狠打了一巴掌。望著蘇三澄澈的眼睛,我終於沒有將那天的事情問個明白。
“哥哥還是不肯放過我嗎。”蘇三嘆氣道,抬頭看著窗外的風景,估計那一絲手足之情還在他心裡縈繞,他的樣子看上去十分地沮喪。
我沒有答話,心裡總覺得不會是蘇鬱明。雖然那人一向陰狠,可現在浪潮大廈已然接近於無限期關閉狀態,他就算殺了蘇三,難道還能再次獲得蘇家眾人的贊同嗎?就算他十年前有此野心,如果是我,我只會趕緊把琺琅盒賣了,換個現金流回來重振旗鼓,才不會去做這種賠本的買賣。
車子到了邊境保護局大門口,我看著窗外熟悉的大樓,心中真是說不出的感慨。早三個月前,我還在這裡朝九晚五,誰知搖身一變,竟然成了蘇家的當家夫人。真不知道,當時人事處那幾個嘲笑我的小姑娘,會不會驚得把下巴摔在地上?
“等我回來。”我笑著,努力掩飾住內心的種種疑慮,在他面頰上留下淺淺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