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來龍去脈的夜十三也是唏噓不已。慧娘最後抹去了清水城百姓的記憶，這個城裡的人不再記得他們曾有一個為他們殫精竭慮的城主，也忘記了那個謎一樣的城主夫人，他們的故事已經落幕，餘韻就留給自己吧。
“晉城怎麼樣？有魔族的氣息嗎？”沈默笙出言。
夜十三想了想，神色有些猶豫地說，“可能有。”
“可能？”
“因為我們並不能感應魔氣，但是探查之下確實讓我們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因為白清歡在木氏栽的跟頭，皇甫懿便下令他們率先調查那些權勢滔天的或者富甲一方有強大人脈的。白清歡還提出最近幾年實力突飛猛進的這些型別。
凡人感受不到魔氣和妖氣，但是和什麼人接觸過這種，可是玄皇衛的情報系統的拿手好戲。
“晉城最大的漕運趙芏和最大的鹽販李克一直不對付，總是明爭暗鬥的，經常斗的不可開交。但是今年卻一直相安無事，我的人查到去年十月底他們似乎發生了一次規模很大的衝突，似乎是漕運的人佔了上風。”
沈默笙點點頭，他明白夜十三的意思，其實如果單純是打輸了，被壓制了也是可能的。但是兩個鬥了那麼多年的兩大勢力怎麼會因為一次火拼就放下怨念，去年十月到現在已經一年有餘。
即便鹽幫真的吃了虧，也不至於一整年都伏小做低。
“有沒有派人去探探他們手下人的口風？”沈默笙問道。
夜十三點點頭，“問過了，什麼都沒問出來，像是串過供了似的，閉口不談那天晚上的事。只說是這麼多年針鋒相對，老大都打倦了，有錢一起賺。”
“呵，有錢一起賺？這就有趣了。那麼多年都沒有領會的真諦，突然就懂了？還是在火拼之後？真是搞笑，他們鬥了那麼多年，互不相讓，摩擦不斷只能說明這二人都是自私自利之輩。”
“這樣的兩個人突然抱團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其中一個直接碾壓了另一個，若是這種，那個被碾壓的直接換姓了，可是沒有，這樣看來，就只能是第二種了。”
“只有足夠大的利益，大到一個人吞不下的情況才能讓兩個自私鬼暫時成為朋友。”他的眼神深邃，嘴角扯出一絲譏諷。”
“漕運......水上的客人恐怕即便是玄皇衛也難以覓尋，那就讓我們先從這個趙芏入手吧。”沈默笙的手指輕點夜十三剛剛拿出來的地圖，手指指著的地方被打上了一個紅色的圈。
是夜，晉城臨江，水氣大，所以風染了水更是冰寒徹骨，他們到渡口的時候，這裡卻是燈火通明，因為不斷的會有外來的船隻送貨卸貨，所以這裡經常是徹夜長明的，今天也不例外。
這裡大大小小的船隻不下百艘，勞工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指引新的船停到空隙的位置。隱隱可以聽見一個大鬍子的叫罵，鞭子甩在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身上，他直接被打趴在地上，半響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