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之前所待的石坪上，是看不到這裡的，因為在金坼崖的半腰上是一層厚重的霧靄，不僅看不清崖下，就連這飛瀑的聲音也一併遮掩了。
青冥素練這條飛瀑，正是從霧靄中而來，因此從視覺上看，就如同從九天落下，才得了這名字。
有人去尋過飛瀑的源頭，卻是從霧靄中一處斷崖衝出的暗河，其水落了下來，形成的飛瀑。
至於暗河從何而來，卻沒人能說的清，因為往往追尋到一半，就會發現這暗河是慢慢壯大的，亦是由許多山脈的普通泉眼匯聚到一起才形成的暗河。
莫道言帶著紀瑤在瀑布前的水潭邊站定，飛濺的水花偶爾沾染到衣角，暈開點點水漬，對方示意紀瑤也上前一步。
“為師是劍修，你的幾位師兄亦是，唯獨你，吾並未強求，你可知為何？”
紀瑤擺頭，以前或許還能猜個一二，現在卻不這麼想了，要說的話，當時自己也不過煉氣，就算那時改煉劍道，也是來得及的。
可莫道言卻從未要做此要求過她，其中緣由若還是以前提過的那些，卻是說不過去了。
莫道言似乎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問完這句後，說了一句讓紀瑤半懂不懂的話。
“劍心通明，即便無劍，人亦是劍。你，也只需修心即可。”
紀瑤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徒兒愚鈍，不甚明白師尊所說的意思。”
對方無意再說，“你是我的弟子，遇事也當有劍修之心，前路艱難，一劍劈開就是，任憑何事也不能干擾心之所向。”
莫道言說著，周身的氣息突然變了，整個人似一柄內斂之劍，明明感覺到其中的鋒銳，卻不傷周圍的分毫。
紀瑤甚至在其身上，看到了一絲司徒靜的影子。
“看好了！”莫道言以指為劍，對著面前的飛瀑蓄勢一劃。
紀瑤下意識的凝聚了視線，隨著那道氣勢內斂的劍氣而去，眼前的飛瀑平滑的一分為二，像是從中斷為兩節，時間似乎暫停了一瞬。
被斷去的瀑布，下面半段，如同失去了憑藉，轟然撞入水潭，濺起無數水花，兩人的距離也算遠了，可也被水花洇溼了衣襬，後面落下的瀑布將之前的水花掩蓋，一切又恢復到之前的樣子。
瀑布斷開的瞬間，紀瑤眼中流光閃過，瞳孔驀地一縮，水流的切口真就如白練被劃斷一般，乾脆利落，但飛瀑後的石壁卻是無半點損傷。
這道劍氣的勢與精準，拿捏的恰到好處，絕非泛泛。
莫道言卻意不在此，“若前方是等著你的是萬般阻礙，你要學著利落斬斷，佔得先機。”
紀瑤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頭，雙眼在剛剛出現斷口的地方停留半晌。
莫道言也不期望對方能全部領悟，而他今天的目的也已達到，若是這丫頭另有所得，倒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