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定了親的,只是那人家攀上了更好的親事,悔了婚,所以她便耽擱了下來。
就連兄長的婚事都遭了連累。
兩人那會兒趁這事沒少博父母親可憐,那段時間是蘇妙最快活的日子,不用想著女紅,不用想著女子的規矩。每天兄長便帶她去見識新鮮的東西。
兩人換裝遊戲一直持續到兄長離開之前,他們相伴長大,感情不是一般兄妹能比的。
在她心裡,連父母親都比不得兄長親厚。
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面頰滑落,蘇妙稍稍後退,對著賦都的方向深深拜下。
在賦都她不敢悲傷,在這她也不敢悲傷。
拜完之後她拿了酒,傾斜倒在地上,清淩淩的酒漬不消片刻便浸入了地磚縫隙中。
“等我回了賦都,那天你與我約定好回來便挖了幼時埋下的那壇狀元紅給我吃。現在,等我回到賦都,我把它挖出來,清明的時候再與你一起嘗吃。”
“父親還沒醒,母親身體也好,我這你也大可放心。”
妹妹,不會墮了你蘇晌的名頭。
所有的仇,都等到了賦都之後,慢慢清算。
庭院中的火燭依舊亮著,蘇妙時不時給火盆裡面添上紙錢。
月色明朗,星子在遮蔽蒼穹的幕布上閃爍著,彼此連線成一道瑰麗無比的星河。
她記得,那年幼時坐在亭中望月,她嬌憨的指著星星:“哥,我想要星星!”
“哥哥長大了給你摘!”
耳邊是父母的笑聲,一夢……經年。
“老爺?”
耳邊是玉禾的叫聲,蘇妙伸手揉了揉額頭:“進來。”
昨晚上她大概是喝得有點多了,今早起床有些頭疼:“給我拿一份醒酒湯來。”
“唉。”
幸而今天休沐,雖然現在都在忙災民的事情,但遲些去縣衙也沒事。
玉禾去得很快,還沒一刻便把醒酒湯拿了過來。這滋味並不好,酸澀中夾雜著苦味,皺著眉頭飲下,把碗遞給玉禾。
早上洗漱過後,蘇妙吃了早飯直接去了城門口。
周主簿一大早就已經熬了粥,讓難民都吃了。觀察了幾天,發現生病的人大多隻是受寒,沒有其餘太多的問題。
蘇妙準備再觀察幾天,如果沒有事情就準備著手安排這些人的去留。
城門外有沒人管理的果樹早在三月底便開了花,聽老農說,一般在二月的時候庵波羅果就會開花,三月開花已經是遲了一月。